陳亮沒醒。
許仲華直接伸手推人。
陳亮醒了。
但見是許仲華，陳亮又睡。
許仲華搬張椅子坐下來，“別裝了，快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陳亮睜開雙眼，雙手枕頭，一條腿翹得老高。
“午休時間也不讓人睡覺。老許，你管得太寬了吧。”
“我說，你看看都幾點了。”
都下午兩點半了，陳亮急忙坐起身來，“你想說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許仲華大搖其頭，“堂堂的副市長，說話能不能文明一點啊。”
陳亮笑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許仲華討好的豎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陳亮不耐煩，“不說就滾。”
“別生氣嘛。老陳，你對五洋縣的第二個要求，能不能透露一點？”
陳亮笑了，“你先猜猜。”
許仲華真猜了，“你看上李雲飛了。”
“去你的。”陳亮笑罵道：“我跟吳市長沈書記劉縣長都說了，你他娘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許仲華壞笑道：“瞎猜，瞎猜嘛。主要是有人反映，昨晚你去見人家，在人家房間裡待了三四個小時，所以我才瞎猜的。”
陳亮也是壞笑，“嘿嘿，找李雲飛，還不如找你家丈母娘，至少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陳亮，你再胡說八道，我可真生氣了。”
陳亮咦了一聲，“他娘的，跟我吹胡子瞪眼。姓許的，開不起玩笑你就別開。”
許仲華回過神來，“噢，我說李雲飛，你說我丈母娘。扯平了，扯平了。”
陳亮這才緩和了口氣，“說實在的。老許，你不覺得你丈母娘住在你家裡，你有諸多不便嗎？”
說到這個，許仲華苦笑起來，“老陳，謝謝你能理解。我又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趕人家走吧。”
陳亮道：“我理解個屁。我的意思是說，你丈母娘身份特殊，她住在咱們這裡，咱們都不方便。”
許仲華急忙搖手，“這事我不負責任哦。”
陳亮一邊思忖，一邊自言自語，“這等於夫妻二人分居。一個正值壯年，一個四十如虎。這樣兩個人分居，隻能說夫妻生活並不和諧。夫妻生活並不和諧，十有八、九是男的出了問題。嗯，一定是這樣的。”
許仲華又好氣，又好笑，“我說，你一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你懂什麼呀。”
“嗬嗬，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壞的牛。”
許仲華氣道：“姓陳的，咱倆能不能說點正經事？”
“你說，你說。”
許仲華道：“不瞞你，我也需要政績，實實在在的政績。老陳，我說的是心裡話啊。”
陳亮瞅瞅許仲華，看他那真誠的樣子，微笑著說道：“既然是心裡話，那就多說一些。”
“我舉幾個例子。比如說葉誠歡市長，我認為他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政績，所以他很難進步。又比如說劉樂，他一個搞紀檢的去當縣長，搞經濟是個外行，他也很難進步。還比如說嶺東市委書記高長江，搞經濟也是外行，我認為他也很難進步。”
陳亮笑了笑，“你的說法太片麵了。朝中有人好做官，上麵有人，也是會進步的啊。”
許仲華搖了搖頭，“不，從長遠看，不會做事，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是很難進步的。就拿我的老丈人來說，他是文人出身，也沒在基層待過，他自己就說，能當上副省長，差不多算到頭了。”
陳亮手指許仲華，笑道：“所以，你老丈人教導你，要多創造政績，為將來獨當一麵打下基礎。”
許仲華點了點頭，“我老丈人說，我很像他年輕時那樣。寫點文章還行，乾點實事不行。照這個路子走下去，我頂多隻能當個副職，既當不了一把手，也當不了二把手。”
陳亮又笑了，“老許，終於知道我為什麼不怕你了吧。”
“現在知道了，你能創造政績，我剛好相反。你被撤了，但很快就能上來，因為你有時不可或缺。我要是被撤了，可能再也難以東山再起，因為像我這樣的人太多，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