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破口大罵，“他娘的，這一家子沒個好東西，要不是他們阻攔，老陶用得著幾個月不回家嗎。”
向宇飛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們正闖你的辦公室，我怕保安攔不住，所以才讓你躲一躲。就你那脾氣，我怕逼急了你會揍他們。”
向宇飛要發動車子，被陳亮伸手攔住。
陳亮長歎一聲，黯然無語。
“老陳，你怎麼了？情緒不對啊。”
陳亮苦笑一下，“你還不了解我嗎。就私交來說，陶總和肖玉剛兩個，是我在體製內最好的朋友，我們曾號稱鐵三角。白誌同是後來的，你更是後來的。你看現在，肖玉剛基本被廢了，陶總更是徹底被廢了。”
向宇飛點了點頭，“老陶送錢的事，我已經聽說了。要不是這次人事震蕩，送禮送錢的人太多，老陶可能已經被抓了。”
“沈傲君已經明確說了，陶總完蛋了。”
向宇飛問道：“我怎麼辦，老陳？我知道你正在運作自己離開。我呢？是走是留？”
陳亮想了想，“你要留下來可以，但你將首先麵臨兩個大難題。”
“哪兩個大難題？”
陳亮道：“第一個大難題，許仲華正在運作，他也要當北浦市市長。他明確跟我說了，他丈母娘也跟我說了，我的表態是我不反對。現在的情況是，他老丈人出手了。老向，與許仲華競爭，你的勝算隻有百分之十。”
向宇飛道：“我去，麵對許仲華，我拿什麼去競爭。”
“第二個大難題，即使你當上北浦市市長，你也會尷尬的發現，你手下無人可用。市政府這邊，郭凱敏、張華順和金運來，都偏向於許仲華。陶總和肖玉剛，幾乎就是廢物。黎原要走，曾桂林太軟。除非提撥上來的新人全聽你的。”
向宇飛點了點頭。
“市委這邊，雲飛書記要走，白誌同要走，喬玉蘭已經走了。那個市委辦主任林陽，始終讓人捉摸不透。你想想，誰能百分之百的支持你？新書記要是跟你不是一條心，你有三頭六臂也沒用。”
“老陳，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心都涼透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向宇飛問，“去哪裡？”
陳亮反問，“你我曾經做過討論，整個嶺東市，哪個縣市區最容易出政績？”
“除了咱們北浦市，就是咱們的鄰居五洋縣。”向宇飛沉吟了一下，“問題是我去得了嗎？”
陳亮道：“如果你本人同意，我就通知沈傲君部長，和五洋縣的縣委書記劉樂。王光輝副書記那裡，我幫你搞定。一旦嶺東市新書記新市長到位，就先落實你的去處。”
“聽你的。老陳，我謝謝你。”
“那就這麼定了。”
向宇飛發動了車子。
“哎，去哪兒？”
“喝咖啡去。”
兩個人不上班，在外麵喝咖啡，一直喝到下午四點鐘。
李雲飛書記打電話來，說沒事了，陶總一家陪著，用救護車把陶總送到省城搶救去了。
陳亮和向宇飛這才回到市府大樓。
坐在辦公室裡，陳亮想起來，有好些日子沒與雲飛書記做床上運動了。
主要原因，是雲飛書記的父母來了。
老倆口都是退休工人，本來小日子過得蠻不錯的。
可雲飛書記的弟弟，二婚娶進門的媳婦不像話，想要二老交出多年的積蓄，因此家庭關係急劇惡化。
雲飛書記當機立斷，把父母接過來同住。
這下問題就來了，陳亮沒法去雲飛書記家了。
以前如入無人之境，不但拿雲飛書記家當自己家，還把雲飛書記當傭人使喚。
現在近在咫尺，卻難得歡聚。
陳亮倒是好辦，東方不亮西方亮，不能與雲飛書記幽會，還有黎原和程姍送貨上門。
哪怕東方不亮，西方也不亮，還有西北方向，嶺東市那邊的沈傲君和喬玉蘭。
另外還有小陳和小方呢。
但不能晾著雲飛書記，委屈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委屈了雲飛書記。
陳亮拿著幾份並不重要的文件，出門去了李雲飛的辦公室。
拿著文件，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掩護，雖然俗得不能再俗，但可以理直氣壯。
二把手和一把手，就文件上的精神交換意見，誰敢嚼舌根子？
不巧，李雲飛的女秘書說，雲飛書記正與市婦聯的同誌們談話。
陳亮笑笑，說沒關係，我先找你溝通交流。
女秘書紅起了臉。
陳亮時常過來，有機會就調戲她，她都習慣了，但也更羞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