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先拿過司機老薛的檔案袋。
老薛是縣機關車隊的隊長,今年三十九歲,高中畢業,從軍十五年,在南疆前線打仗五年,曾榮立一等功一次,二等功兩次,三等功四次。
“老徐,這個老薛是車隊隊長,還是戰鬥英雄,他願意給我當司機嗎?”
徐非瑾道:“不瞞你,我來之前,已征求過他本人的意見,他願意給你當司機。不過,我沒說是我挑的他,我說是你看了他的檔案後挑的他。”
陳亮點了點頭,問道:“老徐,讓這個老薛兼任車隊隊長,這可以嗎?”
徐非瑾微笑一下,“你說可以,那就可以。這事交給我,我去落實。”
對秘書對司機,陳亮是格外的好。
離開北浦縣之前,陳亮就對秘書小劉和司機老劉做了安排。
小劉現在是北浦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排位最末,以後能不能進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老劉已不在車隊,不再當司機,現在是機關管理科的副科長。
“老徐,通知這個老薛,明天上午向我報到。”
“明白。”徐非瑾指了指另外五個檔案袋,“老陳,你看看這五位同誌。”
陳亮拿過五個檔案袋,全部打開,拿出檔案依次放在檔案袋上。
與看老薛的檔案一樣,陳亮先看五個人的照片。
看過五個人的照片,陳亮笑了。
“老徐,這裡麵,我認識三個人。”
徐非瑾怔了一下,“不會吧。”
陳亮說了說今天中午在麵館吃麵的情形。
徐非瑾笑了,“原來如此。”
這三個人,中年人老劉,劉端正,入職已十九年半,居然還隻是一枚普通辦事員。
徐非瑾解釋道:“我了解這個劉端正。為人正直,嘴巴也嚴,辦事比較牢靠。問題是他文化不高,初中畢業。出身也不高,他是父親退休後頂替進來的。”
陳亮道:“就是這樣,也應該能熬出來。正科級不行,熬個副科級應該不成問題啊。”
“這個人啊,比我還軸。早年是個混不吝,就喜歡玩。三十歲後開了竅,想進步卻遇到了兩個坎。”
“什麼坎?”
“想投靠楊德文,卻撞見楊德文玩女人。想投靠李洪濤,卻看見李洪濤收禮。就這樣,他潔身自好,但也因此耽誤了個人的前程。”
陳亮點著頭道:“先試著用用。老徐,讓他當市府辦副主任,你提議,我批準。”
“好的。”
還有近視眼和領帶男兩個。
近視眼名叫肖向來,二十三歲,來自嶺南區,入職一年,畢業於上海某大學中文係,父母都是工薪階層。
領帶男名叫柳亞文,二十三歲,來自大河縣本地,入職一年,畢業於省工業大學機械係,父親是個漁業老板,家裡有六條漁船、兩個冷庫和一個貿易公司,是個典型的畗二代。
“老徐,讓這個柳亞文做我的秘書。至於這個肖向來,你也要重點培養。”
徐非瑾點了點頭,“還有兩個呢?”
陳亮看了看另外兩個的檔案,“都歸你負責培養吧。”
徐非瑾欲言又止。
“老徐,有什麼話當麵說嘛。”
徐非瑾道:“你說秘書要外地人。可這個柳亞文卻是本地人,我有點不明白。”
陳亮笑笑,“富二代當秘書,不容易犯經濟錯誤。”
徐非瑾笑了,“老陳,你這個思路不宜推廣,但非常值得借鑒。”
說著,徐非瑾收拾檔案起身,“老陳,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陳亮起身送客,“好的,明天早上八點鐘來接我。”
兩個人走到門口,卻看到門邊有三個信封。
陳亮撿起三個信封,打開一看,竟然分彆裝著一張銀行卡。
二人麵麵相覷。
卡裡不知有多少錢,信封上和卡上都沒有名字。
陳亮奇道:“沒有名字,我怎麼知道是誰送的錢呢?”
徐非瑾笑道:“這叫提前鋪路,做好事不留名。但當下次當麵找你時,他會準確的說出卡裡有多少錢。連零頭都說得一清二楚,你就能知道他是誰了。”
陳亮哈哈大笑,將三張銀行卡收好。
不隻這三張銀行卡。
第二天早上起床,陳亮又發現九個信封。
其中八個信封裡,各裝著一張銀行卡。
還有一個信封,裡麵裝的不是銀行卡,而是一枚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