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光反斥陳亮,“你少來這一套。老陳,你真懂政治嗎?你了解高層政治嗎?”
陳亮自嘲道:“我還在山腳,沒資格談政治,但我懂得一條,執政為民,也就是為人民服務。”
“唉,你還是幼稚。老陳,我從政以來,共有三個體會,你想不想聽聽?”
“你可以說,我帶著批判性來聽。”
魏晨光道:“第一個體會,廣大人民群眾的愚昧。我搞國企改革,廣大人民群眾是無所謂的。真正反對的恰恰是體製內人,正是這些人,煽動了廣大人民群眾,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悲劇。”
“反對,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老魏,你如此推卸自己的責任,讓我很看不起你。做為政治家,如果你算是的話,那你也太沒有政治家的風度了。”
魏晨光苦笑幾聲,“難道我不是政治家嗎?”
陳亮笑笑。
“第二個體會,政治的殘酷。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今天不展開詳談。隨著你官越當越大,你會深有體會的。”
陳亮笑指魏晨光,“好,有風度,沒拿自己的失敗當例子。”
“第三個體會,知道知識分子的無恥,但沒想到知識分子會是如此的無恥。”
陳亮哈哈大笑,“現在才知道啊,可惜太晚了。”
魏晨光道:“我這不僅僅是指苟勝朗,其中還包括苟勝朗的手下,你的政研室的其他人。”
陳亮道:“一損俱損,請你放心,隨著苟勝朗的垮台,他們已經煙飛灰滅了。”
“我說的是其他所謂的經濟學家。”
陳亮又伸手指著魏晨光,笑道:“你中招了,中了他們的招了。”
魏晨光點頭承認,“是的,我那個國企改革方案,就是請他們搞的。為了避嫌,我請的都是與苟勝朗沒有瓜葛的人。”
“花了不少錢吧?”
“整整五百萬。現在看來,全打了水漂了。”
陳亮哼了一聲,“你該槍斃三次,這是第三次。”
魏晨光一聲歎息,“沒想到他們這麼壞,在製定國企改革方案時,根本就沒把廣大職工考慮進去。”
陳亮斥道:“這也怪你自己,你主政一方,為什麼要一味的聽從彆人。”
魏晨光問道:“難道你不聽專家的意見嗎?”
“聽,但僅做參考,僅此而已。”
魏晨光笑道:“你果然是野路子。有人說你身為知識分子,骨子裡卻最看不知識分子。”
陳亮笑了笑,“在業餘時間裡,我讀過幾本曆史書。在曆史上,有很多優秀的知識分子。但是,曆史上最壞的人,恰恰也是那些知識分子。”
魏晨光笑著提醒道:“我說,你這話會傷害廣大知識分子的。”
“哼,當年秦始皇不過是殺了幾個,他們就說秦始皇是個暴君,到現在還在流傳。雍正皇帝明明比康熙和乾隆乾得好,卻被他們貶得一無是處……老魏,你有空讀幾本曆史書。哪怕是近二十幾年,知識分子的劣根性也已暴露無遺。”
魏晨光又問,“我還聽說,你對傷/痕文學很不以為然。”
陳亮笑道:“那是知識分子的自我呻/吟,充分反映了知識分子的自私。他們隻說自己怎麼苦怎麼傷,卻忽略了廣大百姓的苦和傷。”
魏晨光點著頭道:“老陳,你認為我是知識分子嗎?”
“你是,但你是知識分子裡最壞的那一類。隻考慮自己,不考慮廣大人民群眾。老魏,你不該出來從政。”
“那我該從事哪個方麵的工作?”
陳亮想了想,“待在大學裡教書,當個教授,做點學問。”
“是嗎?”
“他娘的,當個教授,有時還能胡說八道,多好啊。”
“去你的。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不是知識分子?”
陳亮笑了,“我是正宗的經濟學博士,你隻是大學本科。你都是知識分子了,那我就是本科生他爹了。”
“去你的,你敢占我便宜。你繼續說,你是哪一類知識分子。”
陳亮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是你那一類。謙虛的講,我是個比較好的知識分子。”
魏晨光啐了一口,“呸,你說說,你好在哪裡?”
陳亮也不客氣,對魏晨光實話實說,“我沒到你的高度,但也當過縣委書記和縣級市的市委書記,也算是主政過一個地方吧。我在做決策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瞻前顧後,怕犯錯誤。一旦做出了決策,我就會毫不動搖的執行到底,哪怕上級反對也決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