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鈞會抽煙，他掏出香煙，先遞給陳亮，陳亮搖手表示自己不會抽煙。
“好習慣。”李伯鈞說了一句，自己給自己點上一支煙。
吸了幾口，李伯鈞彈彈煙灰，說道：“陳書記，我知道你的意思。”
陳亮微微一笑，“伯鈞市長，你知道我的什麼意思？”
李伯鈞倒也爽快，“你的意思是，顧文彬和市紀委的羅正洋案，羅文彬向我彙報過。起碼，起碼我也是一個知情人。”
陳亮笑而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而實際上，不開口就等於默認。
李伯鈞沉默了一會，足足抽了兩根香煙。
“陳書記，我也難啊。”
陳亮點點頭，“理解，理解。”
“那邊，張萬祥書記壓著我，另一邊，本地的乾部擠著我。而這邊，顧文彬和高中陽雖然與我比較接近，但實際上是各唱各的調，各走各的道。我這個市長，當得憋屈啊。”
陳亮笑笑，還是不接話。
“就說這個國企改革方案吧。因為張萬祥書記不同意，我反反複複修改了七八次，但還是過不了張萬祥書記的法眼。京城那邊支持，省裡也支持，市裡也支持，但都被張萬祥書記一票否決……唉，前期你在省政研室，你應該是知道的。”
陳亮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伯鈞市長，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羅正洋案，你還是談談羅正洋案吧。”
李伯鈞道：“關於羅正洋案，我承認我知道，但知道得不多。主要原因，是我沒有主動過問。”
陳亮道：“現在麻煩來了。省紀委常務副書記於飛同誌帶隊前來，你起碼得給他一個交待。”
李伯鈞笑笑，“陳書記，你可彆忘了，現在你是一把手，還得你出麵接待於副書記。”
陳亮搖搖頭，“伯鈞市長，我不開玩笑。我給於副書記打過一個電話，他親口告訴我，一共三點。一，省委主要領導震怒。二，就找你李伯鈞。三，陳亮剛剛上任，不用管他。就這三點，你品，你細品。”
李伯鈞愣了一下，“這麼說，我得去路上迎接於副書記了。”
“那倒不必。”陳亮說道：“隻要把工作做好，於副書記不會計較的。”
李伯鈞點點頭，“陳書記，關於羅正洋案，我有些個人的想法。”
“你說。”
“羅正洋案能不能還是交給給市紀委辦理，彆讓市公安局插手了。這樣做，能把反麵影響減少到最低程度。”
陳亮故作思考狀。
過了一會，陳亮說道：“就你我的位置來說，我也想這樣做。但現在這個局麵，紙已經包不住火了。”
“怎麼講？”
“省紀委來人了，還是於副書記親自帶隊。於副書記這個人，我是比較了解的，案子到了他的手裡，非被刮三層皮不可。”
李伯鈞點著頭嗯了一聲。
“還有那個向濤。他跟彆的市公安局長不一樣，他是省廳派下來的，省廳一把手的親信，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夥。案子落到了他的手裡，非得雞蛋裡挑出骨頭來不可。”
李伯鈞問道：“那依你之見，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亮道：“很簡單。既然省紀委來人了，那就交給省紀委去辦。市紀委不再管了，市公安局也不要管了，你我也不要去管了。”
李伯鈞歎了一聲，“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這時，外麵傳來了吵鬨聲。
陳亮和李伯鈞二人起身，李伯鈞將門打開。
外麵一堆人。
除了市公安局長向濤、市委辦主任陳子元和醫院院長肖清華，還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以及其他一些人。
這老頭不是彆人，正是市政協主任王震宇，市紀委副書記王勝超的父親。
王勝超被羅正洋的家屬打傷，正在手術室救治，他父親及其他家人聞訊而來。
看到書記和市長，家屬們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