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易凡坐在豪車的真皮座椅上,目光緊緊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都市風景。沿途的街道繁華而熱鬨,高樓大廈林立,行人絡繹不絕。這與他在山上聽慣的鳥鳴和溪流聲截然不同,讓他感到既新奇又陌生。
年輕人不留隔夜仇,陳芮和易凡的賭約已立,張逸揚直接帶著一乾人等奔向陳芮的醫館。而洛菀笙也是人爭一口氣,強硬地拉上了洛卿箏上車。
洛卿箏淡淡地聽說了易凡與陳芮之間的賭約,她的臉上並未泛起一絲漣漪。對她而言,即使易凡已成為她名義上的夫君,他的生死榮辱也未能觸動她內心的分毫。
而在前座,洛菀笙依舊不依不饒地嘲笑著,“喂,你這鄉下來的小子,現在知道怕了?”
“我跟你說,不要以為你可以用你山裡那套人際關係套到我們這裡來。”洛菀笙她的語調充滿了不屑與戲謔,她邊比劃邊說:“我們,是文明的世界。”
“我勸你一會到了地方就直接磕頭道歉,省的我的好妹妹還沒結婚呢,就成寡婦了。”
易凡淡淡道:“你從哪隻眼睛看到我怕了?”
洛菀笙毫無形象地哈哈大笑,伸手點著易凡的鼻子,“就你現在這煞白的臉色,坐立不安的模樣,不是心虛是什麼?”
“我暈車。”
“呃......”
易凡的回答噎得洛菀笙說不出話來。
隨著車輛的行駛,市中心的醫館逐漸出現在眾人眼前。古樸的建築風格與周圍的現代建築形成鮮明對比,醫館的外觀以沉穩的深褐色為主,牆麵上斑駁的石磚仿佛在訴說著曆史的滄桑。簷下的飛簷翹角,宛如展翅欲飛的鳳凰,為這座醫館增添了幾分靈動的氣息。
易凡抬頭望著醫館的鬥拱下,那裡有一張大匾,上麵用狂放的草書寫著三個字——杏林館。
張逸揚下車,衝著易凡說道:“如果你現在後悔,就學狗叫幾聲。我喜歡狗,所以我會放過你。”
易凡也不理他,徑直往醫館內走去。
醫館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一道微弱的陽光透過半掩的窗欞,斑駁地灑在一位少女身上。她瘦骨嶙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那孱弱的身軀半躺半坐在藤榻上,全身上下都布滿了銀針,遠遠瞧去仿佛一朵瀕臨枯萎的玫瑰。
陳芮走近她,簡潔地介紹道:“這是鄒婉,十六歲的女孩,來自西蜀省,特地來此求醫。”他的話語在這裡稍作停頓,他的意圖已不言而喻。作為醫者,通過望聞問切來診斷病人的病情,是再基礎不過的步驟。
這也正是他與易凡之間的賭約內容。
易凡的眼眸深沉,凝聚在鄒婉那憔悴的麵容上。她的臉色蒼白如雪,仿佛久病未愈,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枯槁的氣息。她身上紮滿的銀針,密密麻麻,讓人不自覺地感到一陣不適。
易凡的雙眸微閉,似有一道精光在其中閃爍。他的手指開始輕輕地交錯,食指前伸,猶如探索未知的神秘符號。他的雙手仿佛承載著一股神秘的力量,凝聚在這簡單的手勢之中。
陳芮見狀,心中的擔憂漸漸消散。他曾以為易凡的態度會讓他感到一絲不安,但現在看來,易凡的舉動更像是一個門外漢的笨拙嘗試。他的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嘲笑自己真的是老了,竟然差點被一個毛小子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