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還躺在床上的沈淮書,季晚慢慢收緊拳頭。
"謝謝爸。”
她噪音清淡地開口,垂下眸,眼底的蔭翳濃重幽沉。
季振華恍然不知。
等父女倆聊天結束,季晚轉身回了更衣室,她閉上眼,心頭的冷意幾乎要冒出來。
這場婚禮,與其說是婚禮,更不如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
季晚忍不住諷刺地冷笑。
他們,都隻是各取所需。
念頭乍然轉過,忽然,吱呀的推門聲響起,季晚眉頭淺皺。
下一秒。
男人寬大的手掌扣住季晚的細腰,她身體微微失衡,整個人被欺壓至冰冷的牆麵,激起她微微地戰栗。
"顧少夫人。"
顧北燼低沉散漫的聲音響起:”我怎麼不記得婚約規定我出軌,就要淨身出戶?”
季晚迎上男人晦暗懶散的雙眸,兩人距離極近,男人壓迫十足的氣息傳來,她抿著唇,將男人妖孽慵懶的容貌納入眼底。
外麵都說,顧家二爺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可即便如此,季晚依舊壓不住眼底的驚豔。
顧北燼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季晚回過神,抿唇道:
"顧北燼,我知道你不想娶我。”
季晚心知肚明,顧北燼浪蕩散漫,自由隨性,骨子裡最煩她這種所謂的名媛淑女。
娶她,也是顧老爺子幾番逼迫。
顧北燼挑了挑眉,神色玩味地看向她。
季晚垂下眸,繼續說:
“多我這個少夫人,你和你的那些心肝,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了顧少夫人的位置,你什麼都不會損失。"
他不願意娶她,季晚也未必願意嫁。
隻是情勢所迫,她逼不得已。
顧北燼半眯著眼,將她明豔清冷的臉納入眸底。
她確實不負外界相傳的第一美人名號,哪怕隻是個花瓶,也美得綽綽有餘。
頃刻過後,他俯身欺近,溫熱的手指掠過她白嫩的臉,妖孽地嗤笑了聲。
"季晚,少得了便宜賣乖。再怎麼著,我的顧少夫人,可不能是一個心裡有彆的男人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散漫,卻帶著些許涼薄。
彆人或許不了解,但顧北燼心知肚明,季晚和那位昏睡多年的,活死人之間的事。
他對做接盤俠,實在沒什麼興趣。
想到病床上那個沉睡了五年的男人,季晚的心跳倏然加快,唇腔溢出一絲絲苦澀。
很快,她咬著唇,嗓音艱澀,半晌才開口:“你放心,我會是你最滿意的顧少夫人。”
氣氛僵持時,管家推門而入,恭敬提醒!
“少爺,少夫人,你們兩位該給賓客敬酒了。”
顧北燼微微一頓,收回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擦了擦。
"知道了。”
他的餘光瞥了眼季晚,好整以暇地睨著她,翹著唇角。
“聽說,季家為你的彩禮索要了三千萬,那就讓我看看是否物超所值,顧少夫人。”
想到三千萬彩禮,季晚身體微微一僵,抿著唇,低聲道:“我會的。”
是啊,任她辯駁,頂著三千萬的彩禮,她可不就是得了便宜賣乖。
顧北燼意味深長地審視她一眼,他倒是要看看,顧老爺子花了天價娶回來的顧少夫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季晚深吸了口氣,挽上他的胳膊,跟上他的步伐,接過酒杯走出更衣室。
婚宴盛大,顧北燼和季晚招待的人大多都是身份不遜於顧家,以及部分親友。
即便如此,真正結束時,季晚累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送走賓客時,顧北燼也難免有了些醉意。
顧母憐惜地讓人給她倒了杯水,語氣溫柔:“你和北燼也早點休息,今晚是你們的新婚夜。”
季晚身體微頓,輕聲應了句:“是。”
回到婚房的那一瞬,她才真正生出她結婚了的真實感。
她有一瞬的恍惚。
顧北燼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意味深長的目光掠過她,眉頭輕挑。
"新婚燕爾,顧少夫人不會枯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