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華現在聽不得一個死字,立馬打斷她的話,“呸呸呸,不許說死。”

方晚玉陡然生出一股無力感,“阿娘,沒田沒地,在這種山穀裡,餓死是遲早的。”

當初何花說得好聽,這山穀什麼都有,等來了之後,才發現虛有其表。

春天萬物複蘇之際,除了亂石中的雜草長勢良好,還有什麼生機,連老鼠都不願意在這裡打洞。

“我同意阿玉說的,”方遠這一次,選擇和方晚玉站在一起,“存糧殆儘,野豬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李秋華眉頭緊皺,顯然十分為難,“不是我和你阿爹蠢笨無知,不知道野豬的重要性,隻是...”

隻是,他們害怕報應落在孩子們身上,這是他們決不允許發生的事。

“養起來吧。”

方文海突然發話,他抬頭望天,常年日落而歸,在田間勞作,日頭將他的臉曬得黝黑無光。

在經曆過疫病之後,他額間的白發濃密了,眼角的皺紋也多了,時常憂心身邊人,讓他佝僂著背,壓彎了腰。

短短時間內,讓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

他放下手中的棍棒,走到一處光滑的石頭上,雙膝下跪,雙手合十放於胸前,閉上眼睛,低聲囈語著什麼。

李秋華也跟著過去,與方文海做一樣的動作,跪地那刻,她聽到了丈夫的話

“讓所有的報應,都衝我方文海來吧。”

李秋華偷偷用衣袖擦拭眼角,額頭點地,和方文海說了同樣的話,隻不過把姓名,換成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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