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大雨在一刻鐘後停了，方水生趁這個時候摸黑回程，去找了六伯。
六伯家到淤泥地，需要耗費半刻鐘，他們約定好，如果方水生半刻鐘之後還沒回來，說明今晚的雨到此為止。
反之，他會重新回來地裡，與他們一起守著。
半刻鐘後，還不見方水生的人影，方文海當場決定，“走吧，估摸著六伯說沒雨下了。”
方晚玉鬆了口氣，“總算是停了，種子應該保住了。”
她走了兩步，方文海卻抬腿去了地裡，摸著黑往淤泥地下伸出一根手掌插入泥土中，測試深度。
泥地沒過了他的手腕，他無聲地笑了笑，“沒有積水，水渠的方向對了。”
聽了他的話，眾人都笑了，即使大雨再來臨，今晚也能睡個好覺了。
一場暴雨過後，山穀裡的空氣清新十足，眾人擔心種子的事情，天一亮全都去了淤泥地。
淤泥前幾日經過暴曬，又融入了石頭碎，並沒有想象中鬆軟，即使經過雨水的洗涮，也沒有被衝走多少。
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但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們。
方晚玉手癢掏了一顆豆子種，驚訝地發現，種子居然發芽了！
她興奮地大喊，“發芽了，說明我們的想法對了，隻是還要給種子一些時日！”
“我看看。”方水生從他手裡拿過，確定是發芽了，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再過幾日，苗種便會破土而出，我們做到了！”
“做到了，我們、有地了！我們有地了，再也不用求著彆人給我們地了，也不用擔心以後沒東西吃了”李秋華語無倫次，眼尾紅潤。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發酸，天知道這一刻他們等了多久。
先前分配給他們的碎石地，全是石粒，如果早知道有淤泥且能將淤泥利用起來，也不至於鬨到借糧的程度。
但事情總是雙麵的，要是他們當初真那樣做了，方水生不會下山，也不會知道山下的情況，他們不會嘗試下山，她更不可能得到幾頭豬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