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立即起身,扶起宋溪。
“溪兒,你母親可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啊,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叫舅母如何給你祖父舅舅和泉下的母親交代!若不是你表哥發現了名單裡的端倪,自然不會發現此事,可是我們發現了,就必須要去製止!溪兒啊,你彆犯傻了呀……!”
說著,沐氏的眼角已經帶了一些淚水,似乎是傷心過度,走路還有些打偏。宋溪立即扶住她坐下,道。
“舅母,您放心,我若是沒有一點點把握,我定不會做這種事。武選再怎麼,也是武力見真招,溪兒不才,倒是也不蠢。若這次敗了,傷了,退了。溪兒永不出府!”
容連眸色一改,對於這個有血親關係的表妹都是抱著保護的態度,可是何時,這個從小就依賴著旁人的妹子,成了如今這般有勇有謀,即使麵對著三皇子,攝政王也依舊不驕不躁。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女孩了,自從那日他從尚書府把她帶回了這,宋溪就似成了另一個人。
心中驀地有一種想法,如果讓她去呢?未必是件壞事。在前幾輪裡遇到的都是些三流之人,宋溪未必打不過,若到了後麵遇到能人,溪兒也會見好就收。
姑姑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她可是一樣流著長公主鮮血的人啊!戰場上刀槍無眼,他們將軍府的命數如何都不知曉,去若將來,就剩下溪兒一人,她又還有個孩子,能否嫁人都是不定數。
與其把溪兒托付給彆人,還不如靠溪兒自己去爭取。
容連畢竟是年輕人,比深閨婦人思慮長遠也是必然。他臉色一改,對著沐氏道。
“娘,依我看,不如讓溪兒明日陪同去荒山看看。”
沐氏微驚。
“荒山……那裡野獸眾多,凶險無比啊。”可是一說到這,沐氏似乎想到了什麼,容色稍緩。
這話,也不無道理。若是溪兒去了一趟,開了眼界,那或許就直接退賽回家。
沐氏破天荒的點頭,“行了,這事啊你們自己解決。蓮兒,走!”
待院中靜止,宋溪把小釵扶起來。
“小釵,你先下去吧。”
單獨麵對容連,宋溪都是無比自然,若說容連是她兄長,倒不如說是朋友更為貼切。容連其實是個話少之人,每每遇到家中大事,獨當一麵的總是他。
宋溪還未發話,容連就先說。
“溪兒,明早天亮之前起來,隊伍起早城門口集合,你彆遲到。”
落下這句,少年郎直接轉身離去。
這日院內桃花微雨,小釵打了把傘來。宋溪接過,留一地丁香味道。
有家,真好。
——
輾轉難眠了一夜,再天亮的檔口,宋溪就早早起床。
昨夜小釵就備好小廝衣衫在床側,桌上還有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加蛋餅,卻不見小釵身影。
宋溪知道,昨日一事,丫頭心中悔及,不敢見她。她拿起一張宣紙,提筆寫了幾個字,也算讓小丫頭安心。
站在銅鏡前,女子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身姿堅挺,若春梅綻雪。
她手中拿著一抹白布,素手脫下內衫,鏡中人削肩細腰,膚如上好白玉。她抬手,用白布將自己前胸裹住。雖說她年齡不大,可到底是孕期,某處生長迅速讓她都預料不到。手撫摸上肚子,雖說她帶了一些自製的安胎藥,可心裡總是突突不停。
“寶寶,你既是我的孩子,這點苦就該承認得住!”
宋溪眸色異常堅定,將長鞭纏上腰身,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