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桀也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個頭的黑臉少年有點本事,到了此時已經不敢再撒謊,隻希望他們能幫忙尋到宋翊。
宋溪雖說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沒什麼感情,可並不想因為此時拖累了容連。
宋溪直接問譚桀。
“你,把之前如何遇到屍體,其中經過細節全部說明白。”
女子臉上雖擦了些黑煤灰,看起來也瘦瘦小小,可那眼神看去時卻有她的厲芒。譚桀渾身一顫,不敢再撒謊了。
“哎。其實我和宋翊早就看到了屍體,我還特彆驚訝想當時去報官,可宋翊卻說第一次見這麼惡心的屍體,想多玩兒會兒,他就當屍體為野豬,射了幾箭。剛巧其他人來了,就看到了這一幕,咱們也不能說是殘害屍體……也隻有這樣……”
在西涼,毀壞屍體是大罪,其是對死者不尊,對死者家屬不尊。先帝就曾立下律令,凡是鬨事虐殺牲畜者,罰銀五十兩。凡事毀壞屍體,褻瀆屍體者,罰銀一百兩,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宋翊明知違反律令,卻還有這般,真是冥頑不靈。當真這尚書府裡的後背裡沒幾塊兒好木頭,這宋翊更是一塊兒朽木。
宋溪思及此心中冷哼,臉上都是嘲諷。
“愚蠢!”
譚桀被罵了,第一時間是想回嘴,可是一看宋溪那逼視來的目光,瞬間沒了話,他低著頭,再也不敢說什麼。
安之毓察覺出了宋溪臉色有些不好,他試探性的問問。
“豬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弑天冷冷瞥了眼過來,冷不丁的說一句。
“屍體是凶手得玩物,有人敢玩弄他的玩物,結果如何,自己想。”
譚桀一臉驚駭!
“弑天,你是說,之前我和宋翊發現屍體時,凶手就在咱們旁邊!難道他一直守在那兒?這……太恐怖了!”
宋溪瞥譚桀一眼,“你以為呢?這可是凶手傑出的藝術品,有人敢動他的東西,你覺得他會如何做?”
譚桀渾身癱軟,直接摔倒在地上,雙瞳抖動,一臉不可置信。
“難道……難道宋翊是被凶手給抓走了!可是凶手又會把他帶去哪兒?那可是殺人的怪物啊,宋翊會不會……已經!”
“閉嘴,不要去想那些毫無意義的事,你現在最好是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容少將,讓他派兵來這,我們才好商議此事。”
譚桀指著自己鼻子。
“我一人去?”
看來他是真的怕了。
宋溪哼了聲。
“放心,凶手已經帶走了一個新玩物,對你沒興趣。”
譚桀現在對宋溪的話可謂是信任的很,他立即起身。
“好,我現在就回去!那我待會……”
宋溪補充。
“我們會在這等你們。”
“好,我這就去。”
——
待譚桀離去後,宋溪拿出了之前弑天拿來的地圖,她將之撐開放在地上,仔細觀察。
地圖是雲蓮村的縮小版,隻有整個雲蓮村的主要結構,倒是沒標注其他什麼,宋溪立即摸起了下巴。
“你們想,如果凶手帶走了宋翊,會去哪兒。”
安之毓學著宋溪的模樣蹲下身,認真思索。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宋溪冷笑。
“我如果是他,我會去第一次殺人的河邊,再次重複一遍我的殺人遊戲,感受那種快感。”
說到這,她眸中瞬間有了光彩。
“是了。河邊,我怎麼忘了那麼重要的地方!弑天,你幫我在這看著他,我們去去就回。”
弑天覺得,要不然自己欠這女人一個人情,若是以前誰敢這麼使喚他。
他也隻是嗯了聲,沒說什麼。
宋溪點頭,立即帶著安之毓離去!
——
山林中泉水叮咚,聲音極為悅耳。天色已經慢慢轉暗,不知不覺,宋溪已經出來了一天。西邊山頭的黃昏晚霞光影轉換,一縷縷微光撒下,撒在他們一步一步走過的腳印旁。
宋溪抬頭,盯著日頭。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生活,或者是極好的田園之樂。
隻可惜美景被鮮血侵染,沒了好景。
當宋溪和安之毓聞聲來到這條小水溝旁時已經是日落西山。深山裡的夜來的格外的早,她也隻能借著餘下微光看清四周。
這溝岸旁的野草極深,人踩進去,足足不見半個身。一眼望去,林中景色收入眼底,景是好靜,卻死過人,心中好感瞬間一散。
安之毓左顧右看,“豬哥哥,自己應該沒人。莫非是咱們想岔了。”
宋溪搖頭。
“不急,看看再說。既然凶手來過這,定是留有痕跡。”
“萬一沒有留下呢?或者這個凶手很是聰明,會把自己行徑掩蓋。”
安之毓提出一個接一個問題,宋溪卻沒多大反應。此時她極為冷靜,並不像查案,倒是像出來遊玩。她盯著某個方向,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沒有,他留下了。”
在溝對麵的一條黃土小道上,留下了人的兩個腳印子。因為角度問題,加上四周野草叢生,擋住了去路,安之毓並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