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著,李中逵臉色已經有些稍緩,他行官這麼多年,人命案子自然也看過不少,猝死的也有,和魏主事的死相還真的有點相似……可是上頭傳下來的消息是魏主事被奸人害死,這可怎麼收場啊。
宋溪察覺出了李中逵的猶疑,她道。
“我們彆忘了,當時還有個目擊證人。”
謝華也點頭。
“沒錯。來人啊,把剛剛那個女人叫過來。”
那女人叫鳶兒,膽怯怯的走來。
“小女子正是剛剛伺候魏大人的人。”
宋溪點頭。
“請你簡單敘述一下剛剛魏大人從發病到死亡,經曆了什麼樣的過程。”
一說到這,鳶兒立即渾身抖動,明顯還是心有餘悸。她撲通一聲跪下,一直在搖頭。
“不是我做的!不是啊!”
宋溪蹲下身,輕輕拍打她的背脊,為以安慰。
“沒事,簡單說說就好,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事。”
鳶兒這才緩和幾分。
“魏大人才來不久,我正陪他進屋呢,魏大人說他想看我跳舞,我剛剛換上了舞衣,魏大人就心癢難耐……然後就……”
說到這,鳶兒臉一紅。
“然後魏大人就坐在我身上,開始開始不停抓胸口,我以為他發羊癲瘋了,正起身準備叫人去。怎想他瞬間就死在了床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就像是魔怔了!”
宋溪眸光一閃,果真不出她所料。
李中逵認定要把這屎盆子扣在望月樓身上,道。
“不可能!這才多久,怎麼會那勞什子的作過死!”
就在此時,外麵跑來一士兵,躬身對著李中逵道。
“大人,月殺大人來了。”
月殺……李中逵皺了皺眉,這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發生人命案子,這攝政王的人怎麼來了。
雖然心中不滿,可李中逵還是道。
“請他進來吧。”
月殺大步一邁,不等人請便自己進了來,他冷著臉,看向了李中逵。
“李大人,殿下得知了望月樓發生命案,特地讓我來看看。”
李中逵嗯了聲,並沒有說什麼。
月殺看了眼宋溪,眸光一斂。
“這小公子說的不錯,人的確是猝死的。”
李中逵一怔,怎麼,這攝政王搗合進了案子裡?那他還怎麼做事!
“攝政王的意思是?”
月殺甩給李中逵一疊文書,這是出城記錄,凡是五品以上官員出城,都有記錄在上麵。
“魏大人昨夜就出城會他在外包養的小妾,到了今日一早才回來,可是他卻直接來了望月樓。無論是死因,時間,都是合情合理。李大人是否還有異議?”
李中逵終於知道月殺來乾嘛來了,他咬牙,思索了一瞬。
“即使這樣,我也要把這件案子上報給大理寺。”
這李中逵,以為把大理寺搬出來,就嚇得了月殺?宋溪冷笑,隻覺得這李大人雖做事還行,也忠心,就智商不夠。也不想想,若月殺都來了,玉無憂還遠嗎?
緊接著,隻聽著門外一聲大笑。
“讓本王看看,誰在會本王跟前鬨事。”
玉無憂依舊是方才那身薄紗的玄色錦袍,可是這次的氣勢卻比之前猶甚。
李中逵一看玉無憂竟然真的來了,立即跪下。
“臣,見過攝政王殿下!”
李中逵一見惶恐,明顯是被嚇著了。玉無憂直接走到宋溪身邊,關切問道。
“沒事吧。”
宋溪挑眉,玉無憂本不該出來,他一出來旁人便會直接以為他袒護望月樓,會懷疑望月樓本就是他的產業……
其實,在望月樓這樣的地方談事,是最隱蔽之處。而這裡,也是京城中消息最為稠密之地。算是玉無憂的一個得力幫手,隻是若這個地方被其他黨派知曉,直接鏟除望月樓倒是不會,隻是那些朝臣便不會再來這裡,到時候,望月樓也就成了一個廢地。
可是他,明明知道存在這種風險,卻還要出來,就是為了問這一句話,他僅僅是在意她的安全嗎……
其實宋溪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想說,她低下了頭,再也沒說什麼。
玉無憂無形將宋溪護在了自己身後,看向在場眾人。他當然知道宋溪在想什麼,可是這區區一個李中逵他還不放在心上。就算是玉玄清在此,他也無懼!
“本王來一次風月場所,竟也遇到了這等糟心事。李中逵,一個小小主事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明日本王給你引薦一人。”
李中逵立即膽寒,這攝政王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塞自己人來。
“這……”
見李中逵支支吾吾不敢說話,玉無憂也頗覺無趣,一甩袍子。
“怎麼,還要讓本王請李大人出去?”
李中逵臉上一慌,立即起身。
“是,臣即可就走。”
謝華走過來,“小兄弟,你說的那本洗冤錄是為何物?能否借在下看一看,在下實在感興趣得緊。”
宋溪回以一笑,古代的仵作如此虛心求教的,不多了。
“這本書我暫且還沒有,不過我倒是熟識上麵的內容,到時候翻寫下來給兄台一本就行。”
謝華眼前一亮,立即拱手道謝。
“那真是,謝過了!”
說著,謝華朝著玉無憂躬身。
“殿下,小人告退。”
玉無憂微微點頭,可那眸光卻暗幽幽。待一堆人離去,他才道。
“溪兒,以後我得把你藏起來,免得出來惑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