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旁有條稀流,溪流直通不遠處的大河,即使隔了老遠,也能看到那河水中浪濤一個跟著一個,雪崩般重疊的巨響!頃刻間河水中又卷起了幾個巨大的漩渦,狂怒地衝擊著堤岸,發出嘩嘩的響聲。
荒野中的男子,玄衣黑發。
風吹起他玄袍,吹起他萬千青絲,旁人隻看得清他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絕美側臉,以及他那極直背脊。
此刻,他的周身似像是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而當司馬雲羅眸光轉了過來,她神情卻猛地一滯。
玉無憂的眼睛……那吃人的眸光,那想將她即刻間捏成肉泥的眸光,像極了那日宋溪拔刀時的模樣。
到了這一刻,司馬雲羅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入不得玉無憂的眼,是她還不夠狠啊!
冷風幽幽,吹在人身上衣袖翻飛,獵獵作響,可都不及方才玉無憂的那一甩發出的聲音。男子臉上的那蔑視神情,似乎他覺得連這般觸碰她都是惡心至極。
“這疤……”
這條疤的樣子並不寬,而是細長無比,看起來不像是平常利器所傷,這倒是讓玉無憂想到了什麼……隨即他心中驀地一笑,淺淺柔情溢出,卻到了臉上時化做了一番冷意四起。
“你該謝謝她,賞賜了你這麼美的疤,在本王看來,你身上,唯有這疤有點意思,其他的……真讓本王反胃。”
說罷,男子眸光一閃,直接甩袖刮了司馬雲羅一耳巴子!
還不明所以的司馬雲羅隻瞧見了一抹暗光襲來,隨即隻感覺臉頰一痛,隨即便是轟轟聲。
玉無憂用了多少內力自己十分清楚,這耳巴子襲去,清脆一聲響,直接將司馬雲羅的左側耳洞裡打出了一條細流。
司馬雲羅抬手,扶上了那條還帶著暖意的細流。隨即,她顫抖的放下了那隻被鮮血糊滿的手。
難道,左耳的那道轟轟聲是代表著她的耳朵……聾了!
玉無憂轉身時落下一句,“既然耳朵聽不懂人話,那就不要了。”
“月殺。”
月殺立即拱手道。
“主子,屬下在。”
“即日啟程吧,記得,要用條繩子將司馬家大小姐捆好,綁在最末的馬車後,跟著本王一同回京。”
月殺聽罷有些詫異,主子的意思是讓司馬雲羅跟在隊伍後麵跑回京城?
嶽陵和京城少說都有上二三千裡路,這麼的跑,估計能活著到京城,這人也費了一半隻會剩著最後一口氣。
果然是他家主子做事的風格,讓司馬雲羅這樣死了真是便宜她了,不如讓她留著一口氣,慢慢的折磨……
思及此,月殺嘴角勾起一抹笑。
“主子英明。”
玉無憂冷哼了哼,“走吧,回去了。多在這看一眼,本王就惡心一眼。”
——
玉無憂離去,司馬雲羅直接攤在地上,一身狼狽。
而就在下一刻,之前那些消失的黑衣人突然出現,手中還拿著繩索。一句話不說便把她捆在了樹上,隨即離去,如來時那般無影無蹤像從未出現過那般。
餓了三日,疲憊了三日,不僅毀容,還成了殘廢。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並不會因為她徹底與攝政王鬨翻。
隻是,她司馬雲羅真的活到了頭嗎?
就當司馬雲羅徹底絕望之際,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直接站在了她身前!
“真是沒用。”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司馬雲羅抬頭,看到了一全身隱藏在灰黑色袍子裡男人時,先是一驚,隨即便一喜!
“是你——!”
起初因為左耳聾了的原因,她還以為自己聽岔了,沒想到這神秘人真的來了!
神秘人看了眼她身上的繩索。
“九連繩……哼,那攝政王還真看得起你,竟然用九連繩捆住你。”
九連繩,顧名思義,是用九中比鐵還要堅固的藤係植物所造,傳信中此物用玄鐵曆煉後會變得堅不可摧,隻不過要解開這玩意兒,他也不是沒有法子。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樣的東西竟然歸攝政王所有……
司馬雲羅一聽神秘人的這話,心中頓時一喜,看來他是認識這東西的,是不是代表他會救走自己!
“快救我,隻要你救了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神秘人冷笑。
“當真?”
司馬雲羅隻當他是唯一能救她之人,彆說答應為他做事,就算是讓她成了他的傀儡又如何!
“是!”
神秘人頓了頓,手從灰黑色袍子慢慢伸出,在司馬雲羅麵前攤開,裡麵赫然是一粒白色藥丸。
一看到這東西,司馬雲羅第一時間的反應是皺眉,眼底有些害怕的情緒湧動。之前她就是用這個人給她的白色藥粉襲擊了攝政王,自己才落得這般下場,這次,他不會又是讓她去……
似乎看出了司馬雲羅的想法,神秘人哼了聲。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去單獨行事了,不過現在你是唯一可以在京城與宋溪抗衡的人了……”
司馬雲羅皺眉,很是不解,“我?”
她有些懷疑這句話了,自己什麼能力她不清楚,怎麼可能抗衡如今如日中天的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