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大人,我一定會把這東西交給那過路人。”
——
兩日後,同樣的路口,一行人停在了茶鋪門口。
小二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那寒光閃閃的刀尖,嚇得顫巍巍的拿出了那絹帕。
“這位爺,就是這了,是一位懷著孕的女官留下的。”
綠衣人冷哼,一手接過那絹帕,手中力道加大。
“她可留下什麼話?”
小二咽了口唾沫,盯著在遠處路口子上負手而立的男子,隻是一眼,他已經不敢再看,立即垂下臉。
“那女官說,遇到個氣質不俗,戴著銀色麵具之人就把這東西交給他……”
風柔柔而過,帶著小二口中之言,慢慢拂進了玄袍男子耳中。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麼,許久未笑的他,眼底柔情彌漫,嘴角微微上揚。
氣質不俗?原來在我家溪兒眼中,本王竟然這番……
笑罷,男子微微側頭,道了句。
“月一,把東西拿過來,給他一錠金子封口。”
月一一手奪過絹帕,隨便扔了一錠金子給茶鋪小二,拍拍屁股走人。
“爺,這東西有些分量啊,不知是什麼……”
月一這話還未說完,玉無憂袖袍一揮,那原本是在月一手上的東西直接滑過了他指尖到了手中。
月一驚訝抬頭,便看到了玉無憂那陰沉的臉色,他撇撇嘴,心想自家爺還真是個醋壇子,他碰下王妃的東西都肯。
觸摸到絹帕的那一刻,玉無憂隻覺得一抹熟悉感緩緩襲來,似乎覺得耳邊都是宋溪潺潺笑意。
再一翻,絹帕裡的白玉鐲子赫然一現。
南衣聞聲探過頭來,看到了那東西不禁咂咂嘴。
“白玉白玉,這不說的就是你嗎?”
月殺笑著附和,“主子這下可放心了,看來宋姑娘是想著咱們主子的。”
眾人麵前之人,似乎從萬人之上的王,成了一因相思成疾的翩翩公子,公子黑袍飄逸,眸光如有流水劃過。
風悠悠而來,輕輕拂起了男子額前一縷發絲,遮住了他此時神色。他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的抬頭,望了眼前路的方向,一笑,遠方被濃雲籠罩的天際,忽地被一抹璀璨霞光照耀而過,雲開月明。
隨即,男子將絹帕合上,放進了自己懷中,與心尖相對,動作細膩如初,舉手投足之間飄然若仙。
“月一,你先回京,和王妃回合。”
月一指了指自己鼻子。
“啊,我?”
玉無憂點頭,不多話。
“月殺,南衣,你們跟著本王去一趟拂雲山莊。”
拂雲山莊?幾人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屬下遵命!”
——
經過了小半月的路程,宋溪等人終於回了京城。
一路辛苦,宋溪想著還沒通知西涼王,便不著急進宮,先安頓大家夥歇息幾日也不遲。
因為宋溪不想太引人注目,隻先通報給了將軍府,可沒想到,剛剛一進京城城門口,已是圍了不少人。
“千戶大人,一路辛苦。”
聞聲而去,正是一高騎大馬的錦袍男子。此人不是彆人,正是三皇子玉玄清。
宋溪撩開簾子,看到那人臉色頓時一變。
安之毓哼了哼,“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三皇子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是想乾嘛。”
三皇子帶了一眾府兵,已經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旁邊百姓一聽說那個女官千戶大人,皆是蜂擁而至,在下麵嘀嘀咕咕。
“這個就是那被派去嶽陵的女官?”
“能有假嗎?你沒看到那馬車周圍跟著的兵,跟咱們京城裡的守城兵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正如百姓所言,宋溪的青羽軍一個個的高大威猛,皮膚黝黑。跟在隊伍裡,步伐整齊劃一,不動如山,動如雷霆,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精兵。
再看那些個守城兵,瘦的瘦,胖的胖,還有些一看就精神萎靡不振,根本比不得。
“果真是將門之後,雖身為女子,卻練兵有道,是咱們西涼之福呀!”
另一人聽到了這些百姓的談話,卻不以為然。
“我說這將軍府也就這個外孫女有著落了,你們沒聽說那個少將軍的事?”
外麵人多,聲音也嘈雜一片,因此宋溪並沒有聽到百姓的議論。反而是外麵的三皇子,眸光幽幽,笑意加深。
他果真沒有看錯人,宋溪是一顆好苗子,假若助他一臂之力,離他想要的,不就多了一重保障。
的確,宋溪不是一般的閨門千金,隻懂得繡花吟詩,她屬於廣闊天地。就比如那些萬象山的夥食兵,三皇子清楚他們本來麵目,所以現在看到才尤為驚訝。
隻是,他都在這等了老半天,卻依舊不見宋溪的動靜。
玉玄清不禁皺眉,再次高聲道。
“千戶一路辛苦,不如本皇子請客去醉仙居一聚?”
依舊沒有動靜。
馬車內,宋溪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
安之毓著急的很,“豬哥哥,這可咋辦,三皇子故意堵在這,咱們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宋溪是真不想和這三皇子有什麼牽扯,她低聲道。
“小釵,告訴三皇子,就說我身體欠安,改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