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連帶來的手下立即從禦膳房內拿出了一雙筷子,容連接過,對著那兩坨豬肉就戳去。
他先戳的是豬蹄肉,很明顯,皮肉堅硬,很難戳出洞來,所以他把目標放在了另外一塊。這一塊是煮熟了的老肉,一戳之下,他根本沒有如何用力氣,便簡單的把那肉給戳穿。
南衣見此,不禁皺眉。
“莫不是因為這是煮熟了的緣故?”
容連卻搖頭。
“不一樣,熟了的確要軟點,但那不至於軟成這樣,我現在可以肯定,這肉絕對不是‘豬肉’!”
不是豬肉,那不就是……
說著,容連便看向了玉無憂。
“殿下,你應該是比我還要先發現了端倪吧。”
玉無憂嘴角冷冷一扯,“是。”
人肉肉質嬌嫩細膩,皮薄。豬肉皮厚硬,肉質粗糙。這都是很簡單可以辨彆的,可是他就是那般的傻。
一想起進宮前自己對宋溪撒的那個謊,就有些自嘲。
他一個驗屍的外行都看得出來人肉豬肉的區彆,難道還能瞞得住宋溪,她一定是早就看明白了自己,卻一直沒有言明,他真蠢。
一回憶起與宋溪的點點滴滴,玉無憂整個人都變得恍惚不定,右手僵硬垂著,一滴滴的血跡順著袖口滴落在地,於滿地塵埃一同混合,脫離他本身,化作這萬千自然中的一部分。
血流不止,玉無憂扯著蒼白毫無血色的唇角,苦澀一笑。
第一個察覺到了玉無憂的異常是南衣,因為他作為大夫的敏銳,第一個發現了血跡的腥味。
“無憂,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沒事吧!”
月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大吼。
“難道是昨天那批武功高強的殺手……”
南衣不解看向月殺,“你說什麼呢,什麼殺手,什麼昨天!”
月殺來不及解釋那麼多,地上的鮮血越聚越多,他對著南衣便道。
“南衣大夫,不說那些了,快快把主子扶到裡麵去,他不能再拖了!”
容連也上前幫忙,“好,我來幫你扶他,你們快把證物保存好,這些東西對溪兒可是至關重要的!”
幾人不知道的是,他們這副場景,正落入了有心人的眼底。
一處陰影之地,隻恍惚可見兩道身影。
“他們竟然找到了那東西,一箭雙雕是沒法子了。”
“還以為拂雲山莊多厲害,做事竟也會留下痕跡,愚蠢。”
“你——!”
“怎麼,惱羞成怒?”
“我做的就這麼多了,剩下的,還是看丞相的吧!”
這一段對話,並沒有傳入其他人的耳中,如同來時一般,又無聲無息的消散而去。
——
並不知禦膳房變故的司馬雲鶴等人,還在假山後靜靜的等待。
嗅到了什麼,月一抬頭看去,就見著靈犀朝著他滑來。
“小東西,怎麼去了那麼久。”
“呲呲呲呲呲呲……”
安之毓不懂問道。
“哎,它在說什麼?”
月一聽完,皺起眉頭道。
“它好像沒有發現王妃。”
安之毓一臉不信,立即站起身。
“怎麼可能,我們明明看到那些人從這個地方出來,也在這附近找到了豬哥哥留下的痕跡,豬哥哥不可能不在這呀!”
“不行,我實在是不信這蛇,我要自己去看看!”
說著,安之毓立即就出了假山。司馬雲鶴和月一也是實屬無奈,各自歎了口氣。
“算了,跟著她去看看吧,若她不親眼看上一眼,想必是不會走了。”
月一一臉同情,抬手拍了拍司馬雲鶴的肩頭。
“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辛苦你咯,還好我六根清淨無欲無求,不然這輩子都跟在女人屁股後,多慘呀!”
月一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安之毓不耐煩的聲音。
“喂,你們兩個,偷偷說什麼呢!還不快走!”
司馬雲鶴搖搖頭,“走吧走吧。”
——
安之毓早就猜測冷宮有問題,所以直接就先去了冷宮一看。
冷宮空寂多年,又沒有人願意來打掃,所以冷宮四周包括裡麵,都是狼藉一片。特彆是冷宮外的雜草,可以說都有人一半高了,若有誰藏在這草堆裡,一時之間還真發現不了。
司馬雲鶴撥開一層層的雜草,皺了皺鼻子。
“原來冷宮是這副模樣,簡直比我想象的還要誇張。”
月一跟在玉無憂身邊多年,宮內哪裡沒去過,所以也是他第一時間發現了方才那條路通往冷宮,不過一進來冷宮這,他也是驚了一跳。
一張破破爛爛爬滿了各種蜘蛛網和飛蟲的牌匾就那樣歪歪斜斜的掛在冷宮門口,上麵掉色的朱漆大字早已經看不出痕跡,也隻是單單從那僅有的痕跡上可以看出“冷宮”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