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勝雪,顏如冠玉,猶如謫仙。
夜明珠柔和的光縈繞在他雋逸冷峻的臉龐上,襯得他麵部流暢的線條更加完美矚目,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唇形優美,周身的清冷感讓人十分想褻瀆。
這就是她冥婚的對象裴懷笙?
在這樣陽氣過盛的環境裡,他好看到讓楚微瀾覺得他在勾引她。
尤其,這男人分明還有氣,沒死。
這裡根本就是滋養他身體的溫床。
沒死他躺棺材裡,還搞什麼冥婚!當真是多此一舉。
楚微瀾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打算按捺住燥熱,先逃出去。
她坐起來敲了敲棺材蓋。
沒人應。
外麵沒有絲毫動靜,仿佛空無一人。
棺材蓋更是厚重,楚微瀾用儘全力,根本推不動。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忍耐性幾乎到了極致。
這裡沒有任何藥物,猶如寒霜的環境也衝不淡,她體內猶如海浪的熱意。
再不出去,她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不知道第幾次開棺失敗,楚微瀾再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正趴在男人的身上,手裡扯著他的腰帶。
熱和欲完全吞噬了她的理智。
......
楚微瀾清醒時,渾身都疼,背格外的疼。
就在剛剛,她被“拋屍”了。
那人硬生生把她從馬車上扔了下來,不帶一絲感情。
“王爺,這是不是不太好?再怎麼說,這也是剛進門的王妃。”
另一道男聲冰涼詭魅:“怎麼?本王還要替她立塊碑?”
方才那人頓時不敢說話了。
倒是另一道聲音帶了幾分戲謔:“碰了你,橫豎也活不久了,你給人家立塊碑也是應該的,把人家姑娘家扔在亂葬崗,真是不解風情。要是靜亭侯府知道這件事,指定要跟你沒完。不過這位靜亭侯府大小姐也不受寵,罷了,你不鞭屍都不錯了......”
後麵的話楚微瀾沒聽清,因為馬車逐漸遠離了。
黑夜之中,月色透過枝葉縫隙傾斜,照在重重疊疊如山丘的屍體上,周遭一片死寂,鼻間縈繞著刺鼻的腐肉味。
楚微瀾忍著渾身的疼痛起身,就看到掌心撐著的是一具已經腐爛到長滿蛆蟲的屍體,她一道力下去,像是揉碎了一塊豆腐,黏膩的惡臭令人作嘔。
也就是她出身中醫世家,還讀的臨床醫學,沒少和屍體打交道,換做一般嬌滴滴的大家閨秀,看到這種場麵不得嚇死。
她才坐起來,身下就有清脆的哢嚓聲。
楚微瀾轉頭一看,深吸了一口氣。
她身下是一具隻剩白骨的骷髏,難怪她被砸得背後生疼。
“狗男人!”
被“冥婚”的是她,被迫饑、渴的人也是她,被迫主動洞房的人也是她,爽的人是他。
到頭來,他居然把她扔到了亂葬崗!
手上沾滿腐肉的感覺實在不美妙,楚微瀾恨不得裴懷笙現在做她的大體老師,全部腐爛後化成她身下的白骨,被她踩碎成灰!
這會兒楚微瀾身上就裹了一件大紅的喜服外褂,裡麵空空如也。
在森然的亂葬崗中,她紅衣雪膚,畫麵相當瘮人。
還大發好心地給她披了一件衣服,她真是謝謝他!
半個時辰後,方才扔人的華貴馬車又駛了回來。
修長如玉的手指掀開窗簾,亂葬崗已經沒了楚微瀾的身影,那襲喜服外褂被棄在了屍堆裡,倒是一具新鮮的屍體衣物被扒光了。
夜風襲過,被吹起的黑發拂過如謫仙般完美的臉。
裴懷笙把玩著手裡的翠綠笛子,黑眸濃稠幽暗。
這支笛子,楚微瀾落在了棺材裡。
原來當年的人是她......
“掘地三尺,都給本王把她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