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聞言點點頭道:“去給白家去個信兒罷。”謝樓領命離開了,剛剛出了王府就輕輕呼出口氣,回身看了看平王府,心內搖搖頭,平王年紀漸長,太妃的勢力正在漸漸消退,日後怕還是要斟酌行事啊。
蕭葉今日從宋明的府上出來的時候心頭的一顆石頭才悄悄落下了,身邊的侍衛問道:“爺?可是要去哪裡?”
蕭葉撓了撓頭道:“大白天的能去哪兒,回府去。”說著駕馬離開了。
平王府內院中,蕭婷正在床上喝了藥,外麵的丫鬟通報道:“三姑娘過來了。”蕭婷連忙道:“快請姐姐進來。”
蕭姝進了來,見到床上臉色有些發白的蕭婷,連忙上前扶住道:“你我姐妹之間還客氣什麼,快躺下。”蕭婷笑了笑這才收起了支起的胳膊,慢慢的躺下了。
屋內的丫鬟見二人有話要說,這才退了出去,蕭婷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握住蕭姝的手道:“好姐姐,也就是你,能還來看看我。”
蕭姝隻覺得蕭婷的手冰涼入骨,因蕭婷有病在身,屋裡比彆處都熱了許多,蕭姝身上的衣裳在屋內並不舒服,不過此刻蕭姝倒也不計較了,隻是笑了笑道:“這是怎麼說的,大家都是姐妹,不過近來天氣還未回暖,等到天兒暖了,妹妹身子大好了,就能出來了,咱們姐妹再好好的一起頑。”
蕭婷隻是扯了扯嘴角虛弱的笑了笑,清澈的眼睛望著蕭姝輕聲道:“姐姐怎麼糊塗了,我這病,哪裡還能好了。”
蕭姝的嘴角一緊,手不禁的抓緊了蕭婷的手道:“胡說什麼,怎麼就好不了了。”
蕭婷揚了揚嘴角,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好像消耗了她很大的力氣,她隻是看著蕭姝問道:“好三姐,彆人我也不去問,我這樣的身子,又在府中,不過是個聾子瞎子,大哥……還在嗎?”
蕭姝垂下了眼睛,握著蕭婷的手也鬆開了,蕭婷隻是淡淡的笑了道:“姐姐如今能來看我,也就是全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情分了。”
蕭姝眼睛不禁發紅,看著抬眼去看蕭婷,雖然蕭婷比自己年小,可是骨架總是像還未長開一樣,總是瘦瘦小小的,如今生病了,更是顯得格外的單薄,蕭姝隻能勉強笑了笑道:“外麵的事關咱們什麼事兒,妹妹彆多想。”
蕭婷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住處,這個院子可以說是內院中的閨閣最好的一間屋子,當年老平王的側妃,也就是自己的母妃還在的時候,這個屋子裡的裝飾就是最好的,不過到了如今,這裡麵的東西還是曾經的那些舊物。
蕭婷心內不是不明白,父親去了,母妃去了,王妃生下的三個承了王位,當年側妃壓了王妃多少,現在的太妃就要在她們兄妹身上找回多少,不過就是欠債還錢罷了。
蕭婷看著蕭姝道:“姐姐瞧著麵色紅潤,可是有什麼喜事?”
蕭姝笑著搖了搖頭:“什麼喜事,不過也就是往常的日子罷了,你好好的養著,等你好了,咱們再去園子裡玩。”又說了一會子話就離開了,蕭姝從蕭婷的院子出來,回身看了看這個當初自己不知多羨慕的院子,現在隻覺得可怕的很。
蕭姝身邊的丫鬟疑問的看著蕭姝,蕭姝搖搖頭轉身走了,怕是當年風光無二的側妃也沒有想到,她當年為自己女兒求來的這個院子竟然成了自己女兒的墳墓了。丫鬟見蕭姝的臉色有些不好,遂寬慰道:“姑娘怎麼了?昨兒六爺傳進話來了,姑娘還有什麼擔心的。”
蕭姝知道丫鬟說的是蕭葉傳進來的自己可能要定給宿州白家的事情,說實在的,聽到這個消息,蕭姝倒是鬆了口氣,可是看到蕭婷這個樣子,蕭姝還是禁不住的後怕。
謝氏的院子內,菊屏正給謝氏倒茶,謝氏便問道:“書房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菊屏頓了一下隻是搖搖頭,謝氏抿了抿嘴唇問道:“那個丫鬟可有什麼來曆?”
菊屏這才說道:“當日也是偶然從京都莊子上尋來的丫鬟,聽說也就是采買過來的尋常丫鬟。”謝氏這才接過茶喝了下去,過後隻是淡淡歎口氣,揮揮手讓人都下去了。
竹韻帶著雪青進到書房內,走到另一邊的書架上道:“你在書樓裡做過類似的,這裡這些信件瞧著年月收了起來放到匣子裡收好就是了。”
雪青點點頭,竹韻這才轉身離開。雪青便按著信件上的日期開始整理著,在書房的工作倒是簡單的很,不是給各位大人看茶,要麼就是整理下簡單的書籍要麼就是歸攏一下書信,倒是當真輕鬆的很。
剛剛收好了書信平王就邁步進來了,瞧見隻有雪青在便問道:“隻有你一個人在?”
雪青行過禮道:“回王爺的話,奴婢剛剛正在整理書信,已經整理過了。”
平王點點頭道:“過來,研墨。”
雪青連忙走到書桌旁,開始給平王研磨,平王拿出一張信紙來,提筆斟酌了幾下方才寫了下去,寫過之後道:“你照著我寫的謄寫一份,送到岑先生那裡去。”
雪青怔愣一下,自己倒還沒有謄寫過平王的信件,雖是愣了一下,倒也極快的反應了過來,將信件拿了起來,可是不知道在哪裡寫,平王微皺著眉頭指了指靠著南邊窗戶下的一個小桌子。
雪青才反應過來,從一旁抽了幾張信紙過去,在桌子上照著信件謄寫了起來,不過剛剛寫了兩行字,雪青就有些臉色發紅,對著平王的字跡雪青隻覺自己寫字的手抖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