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將飯食一一擺放好,剛剛放好了就聽見平王道:“坐罷。”
雪青就默默的坐在了一旁,平王上下打量了一下雪青,雪青身子總是比平常人瘦一些,如今可能受了苦,倒更加顯得單薄了,額頭的一側還有著傷痕,平王皺眉凝視一下問道:“傷是怎麼弄得?”
雪青抬手摸了摸那傷口,輕輕笑一下道:“從山坡下滾下來的時候弄傷的。”
平王抿緊了嘴,當初帶她出來的時候以為隻是到北疆去,也順帶不要讓在皇位上的那位胡亂猜疑,如今領命南下,帶著她更是迫不得已,不過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如今倒要遭受這樣的苦。
平王心內暗歎口氣,還是將擺在小幾上的飯菜向雪青那邊挪了挪道:“身子剛好,還是吃好些,先用吧。”
雪青一愣,隨即抬頭道:“王爺不可,奴婢怎麼如此……”
平王擺擺手道:“吃吧,本王不在這裡用。”說著起身出去了,雪青話還未出口平王就離開了,雪青愣在當地,不在這裡吃飯,那還跑回來做什麼?
雪青可沒張口問,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還是胃口大開的吃下去了,經過挨餓,雪青可知道食物的好處,該吃的時候就得好好吃,誰知道哪天還能不能吃到了。
轉眼間就過了三個月,已到了四月間,這期間平王所率的軍隊已經與叛軍交鋒了幾次,不過湖廣地形多變,不似北方多平地,戰士也有諸多的不適,導致最後交鋒的結果兩方不相上下。
平王的眉頭越皺越緊,軍中的氣氛也愈發的緊張了起來,南方天熱的早,四月間已經開始漸漸暖了起來,平王在輿圖前凝思不語。
宋明則在帳裡來回的踱步道:“春季已到了,再拖到夏季,隻怕到時候戰士會更加的不適,南方蚊蠅更加的凶猛到了盛夏隻怕更是麻煩。”
一位姓馬的將軍也說道:“屬下在南邊待過幾年,這裡熱的時候悶熱的很,下起雨來就連綿不絕,且多水澤,蚊蠅甚盛,一旦起了疫病,傳播極光,且軍中戰士多為北方人,湖廣地形多林地沼澤,北方兵士並不能很好適應,冬季還好,春夏之際恐吃苦頭,且湘王盤踞湖廣多年,湖廣乃糧倉之地,叛軍糧草豐盈之盛更是不懼。”
其他的幾位將領也紛紛發言,俱表示速戰速決為好,可接下來又犯了難,速戰速決也不成,湘王盤踞湖廣這麼多年不是白吃飯的,各地的叛軍散落林間,也不是那麼好一一打擊的。
平王點了點桌子,問道:“呂不通那裡如何?”
岑安笙道:“稟王爺,呂不通那裡一切還好。”平王點點頭,可是隨即岑安笙就道:“可是……就怕聖上……對王爺拖了這麼久會有不滿,到時候,就算呂不通三頭六臂,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下軍中安靜了下來,如今紫微宮裡那位可不是開國的聖主啊,猜忌之心猶重,況且又多少人巴不得平王這仗打的不好呢,若是讓平王領了頭籌,隻怕多少人暗地裡咬碎牙了。
平王心裡冷笑,隻怕當初推自己出來對抗湘王的時候那些人就沒安好心,要不怎麼不見有人過來分功呢,自然知道這湘王也是不好對付的,沒個萬全的勝局,是誰也不想過來撈功的。
平王眼睛微凝,怎麼,難道自己拚了這麼久,最後這功勞還得拱手讓給彆人嗎?
平王隻靜靜說道:“讓呂不通務必將糧草都供應上,本王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隻管供應糧草。”宋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道:“王爺……若是……”
平王轉頭看著宋明,眉頭挑了挑,宋明還是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帳內的將領這才鬆口氣,他們就怕糧草供應不上,到時候隻怕任人魚肉了,這才一一領命而去了。
平王也起身回到自己的營帳去,唯有宋明在座上歎氣,還是岑安笙起身拍了拍宋明的肩膀道:“放心,呂不通那家夥精著呢。”
宋明皺眉道:“你剛剛不也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
岑安笙笑了笑道:“怎麼也得讓這些看看王爺也是儘力了的。”宋明這才挑眉看著岑安笙,岑安笙卻轉身走了。
雪青將衣服換下,皺著眉頭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衣服短了……當然不是縮水了,而是她……長個兒了,不僅是這兒長了,該長的地方也長了起來,這不禁讓雪青有些發愁,自己的衣服帶過來的可沒有做大的。
正在愁眉苦惱的時候正好平王進來了,看見雪青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腳看?平王一愣道:“做什麼呢?”
雪青抬頭看著平王先是嚇了一跳,她竟然沒注意平王進來,等到聽到平王的問話才皺著眉頭說道:“奴婢,奴婢的衣服短了。”
平王順著雪青的衣衫向下看去,裡麵的裡褲也短了,勉勉強強能夠碰到襪子頂兒,平王不禁一笑,抬頭看著雪青道:“青兒也要成了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