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外的一片刀劍火光,雪青不錯眼的盯著,好像似乎覺得人多了起來,也多了拚殺的聲音,不曉得是不是有人看見火光衝了過來。
正在雪青屏息看著的時候,忽然頭上一陣響動,接著雪青就感覺頭皮一緊,身子踉蹌的跑了出來,隻聽一個人說道:“媽了個巴子的,這兒還藏著個呢。”雪青一邊痛呼一邊掙紮。
忽而耳邊似有刀鋒劃過,雪青顫抖著嘴閉上了眼睛,正等著人頭落地時候,肩膀被人狠狠一拽,雪青便跌倒在地,倉皇睜眼看去,隻見一道英挺的身姿就在自己麵前,火光映過他的側臉,上麵還留著不知是誰的血跡。
周圍儘是喊殺聲,雪青四處望去,早已無處可藏,地上潮濕而冰冷,觸手的黏膩雪青也不去想是什麼,隻能踉蹌站起,不住的四處躲藏,不料還未走出一步,就見一人從秦躍的背後刺來。
雪青當時腦子一轟,就衝了上去。
她也推不開什麼人,隻能跑到秦躍的身後去。劍刺進的來的時候,雪青沒有感覺到疼,隻覺的很涼,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擠開層層的阻礙穿透自己,然後就覺的那處濕潤了,接下來才是疼,真疼,疼的喘息一口氣都疼,牽連著身上每一處,疼的讓人站不直,立不起。
雪青一時耳鳴,聽不清身後的秦躍說了什麼,隻看見眼前的人離著自己越來越遠,冰涼的劍已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卻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也少了。
雪青腳步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好似有秦躍的驚呼,可是卻落入了一個冰涼的身軀裡,胳膊似鋼鐵般將自己牢牢的摟住,不僅肩膀疼,被那手臂摟住的地方都發疼。
熟悉的味道傳過來,雪青勉強的抬眼去看身後的人,不禁艱難的笑著道:“王爺……”
回複的隻有平王複雜的眼神,可轉過去堅毅的側臉。雪青本想推開平王坐在地上,可是哪裡睜得開平王的手臂。雪青本以為隻有肩膀處流血,可是愈發覺得血腥味道濃重,手臂還緊緊貼著平王的身子,卻覺得一層層冰涼黏膩的液體穿透過來。
“王爺!”雪青驚懼的雙眼抬頭去看平王,可是平王哪裡顧著看她,一手護著她,一手執劍抗敵,直到叛軍被擊潰,雪青才被平王放開。
隨後到了營帳,平王昏迷了五日才清醒,雪青隻說:“我的命是王爺救得,日後雪青的命就是王爺的。”
那時候王爺怎麼回答的?雪青坐在那裡出神,好像隻是笑了笑,似乎為著自己有些孩子氣的言語發笑,雪青抿了抿嘴唇,低頭戳著針線,自己可不是孩子氣亂說的。
抬眼看了看平王在書桌後的身影,雪青還是放下了針線走過去,隻看王爺在好似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雪青在桌前三步停了腳步,最後聽到平王道:“謄抄三份,然後給宋明送過去。”
平王放下了筆,這才起身向床邊走過去,經過雪青的時候才說道:“本王病了,得好好休養。”說著似笑非笑的瞟了雪青一眼,雪青有些臉紅,剛剛自己過來就是想勸平王病中要多注意休養,可是如今被平王這麼一說,雪青隻覺的不好意思極了。
京都刑部左侍郎王府二院內的一處院子裡,顧氏正在窗前擺弄著手裡的衣裳,這時候平媽媽才進了屋子來,大丫鬟將身邊的丫鬟帶了出去,平媽媽才上前來道:“姑奶奶,老奴回來了。”
顧氏摸著手裡的衣裳正滿意著,抬頭笑了笑道:“媽媽坐。”平媽媽隻笑著半坐在炕沿上,伸頭去看顧氏手裡的衣裳笑道:“這衣裳倒是做的仔細,想來哥兒也能穿的舒服。”
顧氏手裡的衣裳正是做給自己剛滿兩歲的兒子的,聽聞平媽媽說此話也隻笑笑便道:“媽媽請說吧。”
平媽媽這才正色道:“倒是打聽出些眉目來,聽聞當年……那一堂進去的時候,最後隻留了戚氏和那一堂的姑娘了,從刑部出來就直接進了四方院,沒多久那戚氏就去了,隻留下了那一堂的姑娘了。”
顧氏笑笑道:“媽媽不必如此忌諱,此地就你我二人,按照族裡的排行,這位應該排在第十三罷。”
平媽媽笑道:“正是這位十三姑娘,四方院裡的事兒就雜了,那幾年也陸陸續續好幾批官奴出去,有人家買去的,也有發賣各地的,奴婢也去打聽了,隻聽聞當年是被一戶人家買了去,可是什麼人家,也沒打聽出來。”
顧氏凝眉想了一會子才道:“當年那四方院總有些嬤嬤什麼的,沒有接觸過得?”
平媽媽笑道:“當年四方院裡接管那批官奴的嬤嬤前年急病去了,再也沒什麼線索了,就是有人聽過十三姑娘的名諱,可是賣去何處俱是不知的。”
顧氏點點頭,平媽媽看著顧氏的神色斟酌道:“按理說老奴不得說這些,可是,姑娘,明清堂的事兒已然過去那麼多年了,就算十三姑娘還在,也沒了宗族,沒入賤籍,又能如何呢。”
顧氏苦笑著搖搖頭道:“人做事,天在看,當年家裡的事情,我也說不上什麼,隻不過一時的唏噓罷了,媽媽隻當我胡思亂想罷,按理說當年出嫁前我還見過她的,眉眼間倒是很像父母,極是可人的。”
平媽媽倒沒說話,明清堂,當年雖說也是顧家的嫡支,可是不是顧家的本家,然而顧家本家一堂子孫雖是繁盛,可是日積月累,早已經入不敷出了。旁支的都巴望著本家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