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巴吉回來之後不似之前那般的驕傲了,整個人似乎沉默了許多,臉上也不常帶著笑。侍從們都說到底不是從前了,已經不是克穆爾敦恪在的時候了,這位王子自然要收斂光芒了,如今可是茶瑪敦恪在的時候。
顧蘭卿對這些閒言碎語自然沒有放在心上,平日裡的巴吉王子的事情都安排人下去好好的照料,沒有一點疏漏。這廂隻照看好阿語和溫哥兒,也問過了陪著溫哥兒的人。
聽說溫哥兒這幾日出去跑的時候自然也就撞見了巴吉王子,巴吉隻是和溫哥兒說了幾句話就走開了,並未有其他的動作,日後遇見了也就是點點頭並不靠前。溫哥兒對這個哥哥也不熟悉,又是愛玩的年紀,自然也就沒將巴吉放在心上,仍是從前一樣的。
顧蘭卿雖說有些微微的放心,不過還是囑咐侍從們都要好好的照看著溫哥兒,還是儘量的不要和巴吉有什麼衝突,所幸這位巴吉王子好像果真轉了性子,一言一行都規矩沉默的可以,也不似從前那般的張揚。
一眾人都說巴吉王子這幾年在外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如今還是學乖了不少,知道收斂光芒了。等到顧蘭卿出了月子,才真真正正的見到了這位如今人人口中知道收斂光芒的巴吉王子。
那日吉麗夫人帶著自家的媳婦坦琪爾來拜見顧蘭卿,顧蘭卿一瞧,竟是個難得一見的草原上的美人兒,身材高挑,容貌豔麗,眉宇間更是有著一股蓬勃的英氣,見到顧蘭卿也笑意盈盈的按著規矩行禮。
“早就聽說過敦恪的大名,如今見到敦恪,敦恪果然如草原上的明珠一般的美麗。”坦琪爾笑意盈盈的說著。
顧蘭卿搖頭笑笑,她就是長得和草原上的女人有些不同,可是如今她剛剛生完孩子,身材還沒恢複,這坦琪爾就這麼誇自己,不過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奉承的話,遂笑道:“我如今剛剛生了公主,哪裡還美麗了。”
誰料坦琪爾正色道:“敦恪這話不對,最美的女人就是母親,敦恪本身容貌過人,又做了母親,自然是最美的。”這話說的熨帖,就是知道是奉承的話,顧蘭卿聽得倒也心花怒放。
看了看一旁的吉麗,也是滿臉的笑,看來也是對這個媳婦有些滿意的罷,顧蘭卿抬手讓她起來,這邊讓洛麗端出一個盤子來,道:“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是從齊國來的布料,想著你年輕,襯的起這顏色,你瞧瞧,可喜歡?”
那兩批布料一個銀紅色的,一是嫩黃色的,俱都是鮮豔的顏色,坦琪爾一瞧果然眼睛一亮,上前欣喜道:“這顏色果然好看,謝謝敦恪了。”
顧蘭卿笑了笑道:“你喜歡就好。”眾人坐著說笑了一會兒,忽然有侍女進來稟報道:“巴吉王子在帳外求見敦恪,說是回來之後還未拜見敦恪,今日特請來拜會。”
帳內為時一靜,陪坐的幾位貴族家的女眷也都低頭喝著涼茶,並未言語,顧蘭卿臉上笑意不變,點點頭道:“既是如此,也該見一見。”
吉麗向坦琪爾招招手,坦琪爾起身坐到了吉麗的身邊,好奇的向帳子口看過去,隻見一個瘦長的少年走了進來,走到了中間的地方,向著顧蘭卿行了禮,低頭道:“巴吉拜見敦恪,前幾日聽聞敦恪身子不適,不知今日敦恪可好些了?”
顧蘭卿笑著點點頭道:“多謝王子殿下關心了,如今身子已然大好了,王子點下降近日可還好?侍從們服侍的可還儘心?”
巴吉仍舊沉聲道:“多謝敦恪的照拂,一切都很舒心。”
顧蘭卿道:“那就好。”
話說完了,巴吉仍舊沒走,帳內坐的都是女眷,就是草原上民風再開放,可是這麼個半大的小子在這都是女眷的帳子裡也不是回事情,再者他又不是顧蘭卿的親子,總還是有些不妥的。
顧蘭卿看著他疑惑道:“王子可還有什麼事?”
巴吉行了一禮道:“巴吉這次回來,想去阿媽的帳裡看看,不過聽聞那裡如今已被閒置,如今王部裡是敦恪當家,也想敦恪能容許巴吉前去看一看。”
帳內更是安靜了,一個個俱都低垂著眉眼好像沒有聽到沒有看到任何事情一般,顧蘭卿笑了笑道:“那帳子早就空置了,裡麵沒有任何物事了,王子可是要看看什麼?”
巴吉低頭道:“巴吉知道阿媽曾經犯了錯,不過阿媽畢竟生養了巴吉一場,巴吉想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