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料得不錯,隻要她家小姐將那荷包在相爺與夫人麵前一亮,那後果,可想而知啊!
這廂的嵐桃花,倒是被老管家一路揪著行至府中大堂門外停下。
老管家鬆開她,垂眸瞥了一眼她甚是臟汙的衣衫,待眼眸觸及到她胸口沾染的少許血跡時,他見怪不怪,僅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小姐又與京都那幾個紈絝世女打架了?”
嵐桃花嘿嘿一笑,道:“不是。我方才出去,摔了一跤,差點磕下一顆牙來。”說著,話鋒一轉:“今兒究竟是哪個貴客臨門啊,竟還要揪我去見。”
老管家欲言又止,眸光再度在嵐桃花身上逡巡片刻,無奈道:“那貴客似是因小姐而來!”說著,嗓音一頓:“小姐快些去換身衣服,洗漱一番再過來!”
嵐桃花一怔,隨即點頭小跑離開。
說來,她嵐桃花雖說天不怕地不怕,但此生最怕三人,那便是她老娘,相府老管家,和她那見不得光的便宜師父了。
對於這老管家,彆看他年紀有些大,但身手卻是矯健得很。隻要拎住她,便是她冒著暴露武功之險,也掙不開他的鐵爪啊!自打一年前在老管家手裡吃了虧,她在他麵前便徹底規矩了。
所謂好女不與男鬥,小姐不與管家鬥!這並非她欺軟怕惡,而是她開明,是她體恤下人!隻不過,她這般大度端莊,多次被管家可憐兮兮的拎著並在相府眾目睽睽之下移動,那些相府侍女及小廝,依舊怕她呢!看來,她‘刁鑽’之名,已然深入人心了。
改日她定要來個鹹魚大翻身,好生做一回平易近人的好主子。
衝回院子,一眼未見小白。她也未有多大在意,隨即在院內其她侍女的折騰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換了一件粉紅紗衣,柔發輕挽,麵施薄妝後,便小步金蓮的來到了相府大堂門外。
許是嫌她小步金蓮走得甚慢,那老管家不由朝她瞪來一眼:“小姐已耽誤了這麼多時辰,你若再耽誤,夫人一怒,小姐自己收拾爛攤子!”
這話聽得嵐桃花有些委屈。扭頭朝摧著她,甚至要伸手推她的老管家哀怨的望去,道:“小姐我容易嗎?走快了,我老娘嫌我沒閨閣千金的矜持,走慢了,你又嫌我耽誤時辰。小姐我倒是真不知要如何走了。”
老管家兩眼一瞪,分毫不給麵子的伸手朝嵐桃花一推。
嵐桃花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身子頓時朝前方甚近的雕花大門撲去。
刹那,大門清脆的震動聲橫空而來,嵐桃花扒著木門站穩,還未故作鎮定的繞過木門入那大堂門檻,哪知堂內頓時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桃花,靠在門邊做何,還不進來!”
嵐桃花一怔,心生緊然。通常,她老娘若是用這種清冷的調調與她說話,那自然是她正壓抑著心底的怒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她咬牙,有些惱怒的朝老管家盯去,卻見老管家正抬眼望天,儼然一副事無關己的模樣。
“你娘親的!”她暗罵一聲,心道就是這老管家方才那一推,壞了她小步金蓮的形象,惹她老娘對她清冷發話了。若等會兒她入內後被她老娘罰了,她今兒就跟這老管家拚了。
桃花雖爛,桃花雖懦弱,但桃花很腹黑啊!曆來隻有桃花朝彆人噴口水,哪有彆人朝桃花放屁甚至使壞招的!
暗自斂神一番,如今老娘有命,箭在弦上,她也不敢臨陣脫逃的溜了。隻得麵露一絲微笑,調整了一番身形,隨即小步金蓮的,一小步,一小步的繞過雕花木門,朝大堂門檻挪去。
紗裙搖曳,笑靨清淺。她本以為她如今的小模樣已經夠矜持了,哪知待入得大堂門檻,瞧見那主位上坐著的一名眼生且甚是年輕的玄衣男子時,她心頭當即一個咯噔,兩眼,又如往常般閃爍一番,隨即癡了。
隻見主位上那玄衣男子貴氣逼人,墨眉張揚。一張俊美的臉染著幾許意味深長的笑意,瞧得她心頭發慎之際,也不由有些沉迷。
這,便是今兒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