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桃花接道:“他如今是我哥們,我自然要關心他!”
醫怪眼角一抽,麵上頓時有幾分僵硬:“哥們兒?你這女娃,竟是又男女不分。不過,老頭我倒是奇了,以前你瞧見俊公子了,皆是恨不得撲上去,怎如今見了他,不撲上去,反而成了哥們?難不成,他不夠俊美?”
“咳……多謝前輩方才替我治傷,多有打擾,我現在與桃花便告辭了。”這時,一旁的鳳黎淵卻是略微尷尬的咳嗽一聲,隨即轉眸朝嵐桃花望來,溫潤清逸的眸子裡漫出幾抹令人癡迷的清雅卓絕:“桃花,我們先走吧。”
嵐桃花差點被他溫潤的眸光灼到,眸子稍稍失神了一下,便急忙垂眸下來,隻道這鳳黎淵當真是有令人顛倒癡狂的本事。
“走吧走吧,免得呆在這裡讓老頭我瞧著鬨心!”這時,毒怪也極其乾脆的揮手,如趕蒼蠅似的。
嵐桃花瞪毒怪一眼,隻道:“我嵐桃花雖說花癡成性,在京都城裡也乾過諸多荒唐事,但最近我倒是改邪歸正,端莊了,難道不可以?”
毒怪先是眼角一僵,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嗤笑開來。
見狀,嵐桃花臉色微微一黑,正欲說幾句噎他的話,哪知鳳黎淵卻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竟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待她順勢回眸望他時,他才朝她搖搖頭,道:“桃花,我們先走吧!”
嵐桃花噎住後話,瞧了一眼鳳黎淵的臉色,終究是瞪毒怪一眼,便反手拉住鳳黎淵的手,大步大步的離去。
不得不說,此番若非見鳳黎淵在旁邊,她定要嗆毒怪一頓,也好讓他再體會一番她嵐桃花可不是好惹的。
日近正午,陽光盛了許多。
嵐桃花一路拉住鳳黎淵往前,路過之處,皆驚了一眾侍女小廝。
穿花而過,人走無影。那條落花滿地的小徑上,待嵐桃花拉著鳳黎淵走遠,幾名修剪枝葉的侍女這才回過神來,但眸光卻是依舊望著嵐桃花與鳳黎淵消失的方向,半驚半愕。
“小姐竟敢在府內光明正大的拉著一個男子大搖大擺的在我們眼前穿梭?她就不怕夫人教訓?”有侍女驚訝一聲。
“噓,彆胡說,聽說今兒一大早,那瑞國的質子王爺便來相府專程拜訪小姐了呢。而且,我聽今早在大堂奉茶伺候的姐妹說,相爺與相爺夫人對這位質子王爺,皆甚為上心滿意呢。說不準,這位質子王爺,不久便會成為我們相府姑爺呢。”另一名侍女低聲道。
“我看怕是難。那位質子王爺,甚是俊美,瞧著也白衣翩躚,溫和清雅,他能瞧上我們小姐?”
“瞧不瞧得上倒是未有何妨。隻要我們小姐瞧上便行了啊。聽說這質子王爺在君國為質,並不受君國皇帝下令禮待,如今的他,僅是多了個瑞國王爺的身份罷了,實地裡,卻是與平頭百姓無異,甚至連府宅,還比不上尋常員外。如今,若是小姐瞧上他了,他豈有本事反對?”
說著,這名侍女掩嘴輕笑一聲,又道:“再說,你又不是不知咱們小姐喜歡恃強淩弱,遇見俊的公子就要不軌,她若強搶了這質子王爺,逼著他與她成親,估計這事她也做得出來。”
“這般說,這位瑞國的質子王爺,當真快要進我們小姐的狼嘴了?”
“說不準!不過方才見小姐那般親昵的拉著他的手,估計最後能成事。”
“唉,那質子王爺身子瞧著倒是弱,萬一我們小姐不對他憐香惜玉,他怕是要被小姐折磨慘了。”
另一名侍女眼角一抽,麵上頓時漫出幾抹錯愕:“莫要胡說,他好歹也是男人。我們小姐再怎麼刁鑽跋扈,骨子裡也是溫柔的。上個月阿財摔著了腿,小姐還專門差人給了他五兩銀子呢。”
盛陽高照,眾侍女擠在一團七嘴八舌,紛紛討論。
小徑上,風一過,更是拂落了幾朵殘花,染了小徑,襯了如畫般的寂寂。
此際的嵐桃花,倒是全然不知有侍女們在方才的小徑上談論她與鳳黎淵,這廂,她足下步子不停,直將鳳黎淵拉入了她的閨院。
這時,小白與小花早已迎了過來,見得嵐桃花身邊站了鳳黎淵,雙雙一怔。
嵐桃花瞥她們一眼,見她們雙眸裡迸出幾抹震驚與癡迷,她眼角一抽,頓覺這兩女當真是丟她這主子的臉,竟在鳳黎淵麵前昭然若揭的沉淪了。
“咳咳。”她暗自斂神,隨即故作咳嗽一聲。
小白與小花急忙回神,小花是直性子,不由朝嵐桃花笑靨如花的大徹大悟的道:“難怪小姐昨日吩咐我將院門關上,讓太子殿下吃個閉門羹,我昨個兒還在納悶小姐怎連太子殿下哪有的俊公子都看不上眼,反而是避之不及,原來,小姐竟早與人私定終身了,此番竟還大搖大擺的帶回相府了。”
說著,嗓音頓了頓,轉眸飛快的瞥了一眼鳳黎淵,小花又朝嵐桃花道:“夫人今日來,差婢子們替小姐好生打扮,說是有貴客前來,夫人當時所說的貴客,莫不是這位公子?”
嵐桃花臉色一變,當即伸手欲給小花一記爆栗,但又顧忌鳳黎淵在場,不好發作,隻得瞪著小花,眸色一閃,道:“小花,這日頭,已然是正午了,你差相府廚房送些酒菜過來,我要與瑞國祈王在此共進午膳。”
“瑞國祈王?昨個兒相府設宴宴請的瑞國祈王?”小花一驚,不可置信的瞧了瞧鳳黎淵。
這廂,小白倒是急忙朝嵐桃花道:“是,我們這便去吩咐膳房送午膳來。”說完,急忙伸手拽住小花的手腕,將小花拖走。
待二人走遠,嵐桃花這才稍稍鬆了眉角,隨即轉眸朝鳳黎淵略微心虛的笑笑,道:“嘿嘿,讓黎淵見笑了。這兩婢子,在我麵前囂張慣了。”
鳳黎淵方才一直未言,這刻才笑出聲來,嗓音溫潤如風的道:“這兩名婢女子能在桃花麵前囂張,也是因桃花這個主子,平易近人。”
嵐桃花一怔,心頭頓時蕩了一層蜜:“黎淵這是在讚我?”
鳳黎淵笑笑,略微無奈的點頭。
嵐桃花小臉一喜,道:“黎淵呐,你果然與常人不同。外麵那些人都覺得我囂張跋扈,專橫如痞,卻僅有你不排斥我,身子還讚我哇!不過說來,我倒是對外麵之人的眼光倒是有些不暢啊,我被人傳成無惡不作,可我嵐桃花也沒做過什麼惡事啊。”
鳳黎淵道:“是啊,世人不解桃花,才隨意妄言,桃花莫往心裡去便是了。”
嵐桃花點點頭,道:“我自是不會往心裡去,隻不過,既然那些人認為我是無惡不作之人,我若不做出些驚天動地的惡事來,似乎對不起外麵那些人賦予我的名號了。”
說著,拉著鳳黎淵繼續往前,朝自己的閨房行去。
鳳黎淵也未瞧前方,深黑溫潤的眸光在嵐桃花麵上望了一眼,隨即微微一笑,清潤飄渺的問:“那桃花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惡事?”
嵐桃花當即轉眸望他,嘴裡的話似是全未經過思考就一溜煙兒的跑了出來:“我老爹老娘如今瞧上你了,我綁了你,讓你成為相府女婿,讓我老爹老娘開心,怎麼樣?這算不算驚天動地的惡事?好歹你俊美無方,清雅之名也是名動天下的,我若強綁了你入相府,定會在這天下引起軒然大波。”
鳳黎淵忍俊不禁,歎了口氣:“桃花認為這事可行?另外,若你讓我成為相府女婿,僅是為了讓你爹娘滿意開心,而你自己對我確是不喜不愛,你,又將我置於何地?”
嵐桃花一怔,似是這才回神般的朝他尷尬一笑,道:“嘿嘿,那個,黎淵呐,方才我的話你也莫往心裡去,玩笑,玩笑而已。再說,你如今可是我兩肋插刀的哥們兒,我對你倒是未有任何心思,便是我真要綁個相公來應付我老爹老娘,我也不會綁你哇。”
笑話,如今在這鳳黎淵麵前,她就是生不出什麼邪念來,怎能綁他。
再說,雖然這鳳黎淵相貌極好,但她與他,卻是完全沒有那種男女之情的衍生啊。想來,憑鳳黎淵這般容貌,她對他若是有一絲絲的覬覦與喜歡,她嵐桃花定會動手搶了啊,隻不過……她如今瞧他,與他說話,甚至拉他的手,也沒有那種心肝癢癢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