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雖說這花滿樓是她的地兒,但如今一上三樓,兩大強敵當前,她這朵武功上的菜花怕是極有被這二人摧殘的可能。
一想到這兒,嵐桃花眸色隱隱有些不穩,待被玄衣公子強行拉著上了幾步木梯後,她登時扭頭朝堂內鴉雀無聲的嫖客與妓子吼道:“小女今兒委實可憐,竟被兩惡霸欺壓。小女也不祈求諸位搭救,隻想諸位能夠識得這兩惡霸身份,日後再讓自家的親人對這二人避開些,免得惹禍上身,這,也算是小女對諸位的忠告了。蕭世子身份,諸位有目共睹,自是知曉。而拉著我的這玄衣惡霸,便是皇城東宮裡的……唔!”
嵐桃花後話還未落完,便被蕭世子一手捂了嘴。
嵐桃花驚了一跳,急忙掙紮,一手也狠狠勾住木梯的木欄,死活不願再隨著玄衣公子逐步而上,然而,玄衣公子卻是極為乾脆的伸指朝她伸手一點,她渾身驟然僵硬。
她心頭一跳,未及反應,卻覺身子被人一撈,她這麼個還未出閣的大家千金,京都痞子,頓時被那玄衣公子極為乾脆的扛在了肩頭。
刹那,堂內之人皆是驚了一跳。
遙想他們皆是風塵裡的嫖客,然而扛著美人入屋,他們倒是未曾乾過。隻因這花滿樓規矩甚多,一旦姑娘們不願被扛著入屋,他們也是無法勉強她們的。
而如今,瞧著那玄衣公子大氣凜然的扛著嵐桃花走,絲毫未將花滿樓規矩放於眼裡,眾人震驚過後,心頭卻對那玄衣公子甚是佩服。
不得不說,那玄衣公子,倒是有誌氣呢!
這廂的嵐桃花,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此番被玄衣公子扛在肩頭,四肢全然未有支撐的在半空一蕩一蕩的,腹部也是被他肩頭的骨骼磕得甚痛。
然而,更令她覺得錯愕心驚的是,這廝扛著她,卻也不將她抓穩,這般走著一蕩一蕩的,她在他肩頭欲摔未摔的,倒是差點嚇壞她的心肝兒。
天知道她如今多想深處一隻手抱住他的頭,免得他未將她拖穩,就將她摔了。
不得不說,從他肩頭摔下去,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呢。輕則容顏儘毀,重則,小命嗚呼哇!
如今,她倒是有些後悔了。若是知曉這廝這般粗暴,她方才打死也知曉嘴下留情了。
玄衣公子對這花滿樓似乎並不陌生,反而是輕車熟路的上了三樓的廂房,隨即便將肩頭上的嵐桃花朝軟榻上一扔。
嵐桃花嚇了一跳,生怕自己墜在軟榻上一彈,然後就彈在地上了。不過,待她身子剛被軟榻彈出,千鈞一發之際,待嵐桃花苦著臉意料著自己正要被摔個鼻青臉腫之際,那跟上了的蕭妖孽卻是伸手劫住了她,隨即將她往軟榻內一推,她還來不及鬆口氣,臉卻是與軟榻那略微緊實的靠背來了個親密接觸。
鼻尖被靠背撞得發疼,嵐桃花想哭卻哭不出聲而來。
天知道她嵐桃花一向痞性慣了,殊不知她也是個極為怕痛的人。
她默默的咬著牙,心頭將蕭世子罵了一句,然而卻將那玄衣公子罵了十句。
待她再接再厲的準備罵玄衣公子第十一句時,這廂,腦門後卻是傳來了玄衣公子那邪肆的嗓音:“嗬,沒想到蕭世子對這等女人竟也會憐香惜玉。”
嵐桃花心底登上竄出了幾抹咬牙切齒的不悅。
這也算憐香惜玉?
便是蕭妖孽身上阻擋了她彈出軟榻之險,但也沒必要這麼大力的將她往裡推,連鼻子眼睛都與軟榻的靠背撞了個結實吧?此番,她便是想翻身過去瞪那蕭妖孽一眼,也是無法呢!
“若是不憐香惜玉一點,這女人那張臉怕是得摔毀了。”這時,蕭世子那未染什麼情緒的嗓音響起。
玄衣公子那邪肆的嗓音稍稍一挑:“哦?她麵蒙薄紗,興許模樣甚醜,便是臉被摔毀了,也無關緊要呢。”
“她,即便這樣,但她總歸是花滿樓的人。另外,她方才得罪了我,我還未出手教訓便讓她摔得淒厲厲的,也的確不太妥當。”蕭世子默了片刻,才道。
“蕭世子倒是無須緊張解釋,本公子也未說世子爺此舉不妥。”片刻,玄衣公子邪肆朗然的笑聲傳來。
嵐桃花有些眼抽,她敢肯定,此番那皇家崽子的笑容定是猙獰的。
正待嵐桃花默想,一雙手卻是搭上了她的胳膊。
她忍不住肉跳,但卻難以反映。
片刻,那雙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卻是一用力,一溜兒煙兒的就將她拉著在軟榻上翻了個身。
然而,她身下的軟榻倒是微窄,這般一翻身,身子與腦門頓時貼在了軟榻邊緣,若是再往前翻一點,準兒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
嵐桃花心頭止不住心驚,努力的想要抬眸,然而卻是無法。
“嗬,本公子雖說不常來這花滿樓,但也知曉這花滿樓的老鴇視財如命,所有錢財皆是親力親為的掌管,所有這花滿樓,並未有賬房呢。”這時,頭頂傳來一道邪肆悠長的嗓音。
嵐桃花心頭嗖然漫過幾抹複雜,然而就在此際,下顎卻是被一雙略微冰涼的手捏緊並抬高,她下顎隱隱被捏得發疼,隨著腦袋不受控製的抬高後,她兩眼終究是瞧見了那一臉邪肆俊美的人。
她瞪著他,心頭滿是怒氣,喉嚨裡憋著諸多的惡語卻是全然吼不出來。
她娘親的!她現在下顎卻是甚痛!放眼這天底下,她嵐桃花何時遭這等罪受了?
這廂,那玄衣公子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纖細白皙的手指朝嵐桃花的鎖骨處的穴道一點。
嵐桃花隻覺一鬆,嘗試著喑啞一句,竟是能發出聲兒來了,隻不過全身,卻是依舊無法動彈。
“瞧你這模樣,似也有許多話要說……”這時,玄衣公子卻似是絲毫不介意嵐桃花的瞪視,嗓音一如既往的邪肆悠長。
見狀,嵐桃花眸色深了深,當即怒道:“你娘親的!彆以為是君國太子,就敢在老娘麵前耀武揚威!若是得罪過了老娘,彆怪老娘對你不客氣!喲,還沉臉色了?老娘告訴你,彆以為老娘好欺負,有本事你就解開老娘的穴道,看老娘今兒不將你海扁一頓!”
一腔話吼得倒是酣暢淋漓,然而待一吼完,瞧著麵前之人冷意交加的臉色,她乾咳一聲,默了片刻,又道:“那個,我方才被鬼神附身,控製不住的亂說了,這可不關我的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若生氣了,就訓教訓鬼神!”
玄衣太子眼角一抽,一旁的蕭世子怔了怔,隨即卻是忍不住嗤笑出聲來。
嵐桃花心底依舊有怒氣,但卻是有些不敢妄動。
如今局勢,她倒是瞧得清楚,所謂敵強我太弱,她此番還是識時務為好。便是要教訓這二人,也得等到胳膊腿兒能動了再教訓。
“嗬,你這女人,倒是懂得瞧眼色。”這時,玄衣太子倒是勾唇一笑,俊美邪肆的麵上方才還隱怒重重,此番雖然帶笑,但卻是邪肆幽深得不可方物,令人眨眼一瞧,都覺頭皮發麻。
嵐桃花暗自斂神,不言。堅守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
那玄衣太子見她不言,眸子卻是稍稍一眯。片刻,他卻是放開她的下顎,嵐桃花下顎一鬆,僵著的腦袋卻是跌回了軟榻,摔得她暈乎,正待咬牙切齒的想開口罵幾句,但卻忍住了。
見她服軟,玄衣太子卻是慢騰騰的掀袍坐在了軟榻便,長身一斜,上身朝她隔空探來。
他墨黑的發垂落在嵐桃花的臉頰,隱隱微動,酥麻難耐。
嵐桃花有些不悅,忙開口道:“你靠我這般近做何?我告訴你,你若敢輕薄我,我就……”
這話還未吼完,卻聞玄衣太子勾唇輕笑,雲淡風輕的出聲打斷她的話:“本公子倒是越瞧,越覺得你像一個人。不如,本公子今兒就揭了你的麵紗,驗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