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說不過蕭世子,嵐桃花隨他入了屋子。
所謂龍騰寺,佛門清淨之地,這蕭妖孽再囂張,斷不會在此撒野。
這東麵廂房,布置格局本是與南麵廂房一致,但如今瞧得屋內莫名多了舒適的軟榻,書櫥,案桌以及藤椅,嵐桃花眼角抽了抽,未及言話,然那蕭世子似是知曉她心頭微詫,不由媚聲媚氣的解釋:“這屋內多出來的東西,皆是小爺隨車帶來。”
嵐桃花複又將屋內的東西打量了好幾眼,隨即將眸光落在了蕭世子身上,問:“這麼多東西,一車怕是不夠。”
蕭世子笑得明媚:“是啊,此番小爺來這龍騰寺,隨行馬車,有三輛。”
嵐桃花眼角抽了抽,“你這妖孽究竟是出行,還是搬家。你莫不是要打算在這龍騰寺長住吧?”
蕭世子故作瞪她一眼:“我昨日被你誣陷,太子罰我去了刑部,我挨了板子,身子骨弱得很,家人體恤,太子懊悔,是以準我來此,靜修半月。”
“嗬,半月?”嵐桃花斜眼瞄著他,勾唇輕笑,語氣稍稍增了一個調子,諷刺道:“挨了板子的人,是你這無事人般的模樣?我看你如今呢,還挨板五十大板都沒問題。”
“好歹也算是肌膚之親,你倒是絲毫不憐惜小爺呢。”他挑著嗓音媚笑,話語柔媚如波,堪堪勾人。
嵐桃花麵色稍僵,往前邁步,直至行至不遠處的軟榻坐定後才略微威脅的道:“妖孽,說話之前,還是稍作斟酌,免得逼老娘出手揍你!”
“你倒是狠心。”他懶散如風的道,隨即頎長的身影慢騰騰移過來,順勢就要往嵐桃花所在的軟榻上坐下來。
嵐桃花怔了怔,忙道:“去對麵的藤椅上坐!”
蕭世子笑得媚然:“軟榻舒適點。”尾音還未落完,他已然是坐在了軟榻上,緊挨著嵐桃花。
嵐桃花往旁邊挪了挪,心生咋舌。
此番無論怎麼想,他都無法全然弄清這蕭妖孽是吃錯了什麼藥,竟是如變了性子般對她莫名的魅惑親近了。
“在想什麼?”耳邊傳來柔和魅惑的嗓音。
嵐桃花轉眸一望,便見蕭世子的俊臉卻是近在咫尺。
她暗驚了一下,許是方才太過專注猜測,竟是連他這般傾身過來靠近她,她都不曾察覺。
伸手,將他推遠了點,待他被她推得坐正後,她正欲收回手來,卻不料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微帶薄繭,觸覺不如鳳黎淵的掌心那般柔和,反而增了幾分粗糙感,但他手的力度與溫暖,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嵐桃花也算是萬年沒開過花的桃樹了,這輩子除了牽過自家爹娘的手,勾過鳳轅的小手,拉過鳳黎淵的手,又被那邪肆太子捉過手,而與這妖孽兩手相觸,她卻是莫名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酥麻與顫栗。
心頭隱隱一跳間,蕭世子卻是扯著她的手竟是細細打量,隨即媚聲笑道:“喲,這手倒是好看。”
嵐桃花老臉破天荒的蹭的一紅,當即乾脆的抽回手來,瞪他一眼:“老娘的手好看與否,乾你何事!”
不得不說,方才竟是稍稍被他蠱惑了,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是在調戲她呢。
這蕭妖孽縱橫花場數年,乃花叢老手,雖說府中未有一名姬妾,但憑其風流張揚的性子,自是不喜歡圈養女人,而是喜歡在外到處招惹女人。
也許,這便是男人可嗤可笑的風流瀟灑吧。
然而在她眼裡,這蕭妖孽的確風流,屬於欠打的風流,這蕭妖孽也的確瀟灑,但卻屬於那種欠揍的瀟灑。
見嵐桃花麵色微怒,蕭世子笑笑,隨即白皙修長的兩手微微一合,掌聲一起,屋外頓時有五名婀娜的女子各端了一盤糕點進來。
軟榻前未有矮案桌,那五名女子便蹲身在軟榻前,微舉手中擺著糕點的瓷盤,個個麵色微紅的偷瞥著蕭世子。
美人當前,蕭世子自也未失了風韻,對那幾名美人逐一喊了名字。
嵐桃花毫不客氣嗤笑一聲,落在蕭世子麵上的眸光,也是昭然若揭的帶著諷笑。
這廝,便是來這龍騰寺,也是美人作陪呢。像他這樣的敗家子,離了身份與美人,他怕是活不成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蕭世子不怒不驚,反而是極為自然的伸手斷了那盤離他最近的那名美人手中的糕點盤,隨即朝五名美人道:“今兒小爺得陪嬌客,你們五人先行出去。另外,吩咐廚子,立即做隻京都烤鴨來,切好裝盤後便速速送來。”
五名美人麵露失望之色,紛紛抬眸朝嵐桃花望了一眼,那眼中的風韻頓時幾不可察的轉變成了妒火,隨即不甘的起身告退了。
直至五名美人出了屋子,嵐桃花才稍稍斂神,朝那蕭世子道:“妖孽,你方才所說的嬌客,莫不是指的是我?”
蕭世子意味深長的媚笑,點了點頭。
嵐桃花嗤笑:“這下倒好了,‘嬌客’二字一出,你帶來的那五名美人,怕是吃味了。”
“美人一心一意念著小爺、跟著小爺倒是未錯,隻不過,僅是美人罷了,便該清楚自己的位置,莫要動不該動的心思。”蕭世子默了片刻才不深不淺的道,然而那出來的嗓音,依舊魅惑天成。
嵐桃花蹙了眉,微微不解的望他。
他輕笑一聲,“那五名美人,皆是小爺暗衛。”嗓音稍稍一頓,複又補道:“也僅是暗衛罷了。你也該清楚,身為暗衛,便不該帶太多感情!”
“所以,你方才拿老娘激她們?為的是要試探她們?”嵐桃花心頭嗖然竄了一縷火,隨即麵露一絲慍色,又道:“萬一那五人當真對老娘心存嫉妒與不甘,暗襲了老娘,老娘豈不是吃了啞巴虧?”
蕭世子笑得輕鬆,修長的狐狸眼魅惑不淺,然而語氣卻是顯得格外的不以為意:“放心,你的命可硬得很,便是這次受了刺殺,你此番不是也好好的活著?”
說著,手中擺著糕點的瓷盤往嵐桃花麵前一遞:“嘗嘗,你最喜歡的悅宴樓的桂花糕。”
嵐桃花暗自深呼吸了一口,心頭逐漸平靜了下來。
也不推辭,伸手拿了一塊桂花糕入口,味道熟悉甚好,的確是那京都悅宴樓內的桂花糕。
轉眸,見蕭世子視線緊緊落在她臉上,她怔了怔,嗓音平靜而又疏離:“我倒是發覺,你這妖孽今兒倒是怪。”
“你說說,哪裡怪了?”蕭世子笑得燦爛,魅惑天成,嗓音柔軟如水,登時令嵐桃花起了雞皮疙瘩。
暗自斂神一番,嵐桃花眸光朝他上下一掃,最後落在他那修長且彎得甚為好看的眼睛上:“你如今這種魅惑如水的眼神,就怪!”說著,心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再度往旁邊挪了挪,才道:“我說妖孽,你莫不是犯了春心吧?你這副模樣,明顯是大動春心了啊?隻不過如今倒是奇了,你與老娘曆來不合,見了麵定是要出口出手的,怎今兒麵對著老娘竟也把持不住了?”
剛說著,眸光不由稍稍一垂,朝他的下身錦緞的華衣下的緊要部位一掃,吸了口氣,道:“莫不是今日雄風大作,見了女人便抑製不住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