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顯山露水,寄情6(1 / 2)

嵐桃花鳳黎淵 卿新 5439 字 9個月前

嵐桃花稍稍一愣,反應過來,道:“也對,這龍騰寺落魄,明修那老頭又隻顧念經禮佛,自然不像護國寺那樣精貴霸氣,甚至還會雇幾輛馬車專送前來參拜佛祖的達官顯貴。”說著,嗓音稍稍一頓,話題再度回到了鳳黎淵身上:“龍騰寺離京都倒是稍稍遠了,你走路回去,怕是不妥。另外,聞說這郊外還有土匪強盜,你一人上路,萬一遇上了,倒也危險。不如……”

話還未完,鳳黎淵卻是出聲打斷:“我有武功。”

嵐桃花噎住後話,怔了怔,道:“我自然知曉你有武功,可你那點功夫,對付一兩個人倒是可以,萬一是一群人,你若要脫身便是難了。”

說著,拉著他的手就往前行,道:“走,我帶你去妖孽那裡要輛馬車,順便讓他撥兩個小廝送你回去。”

鳳黎淵眉宇稍稍一蹙,卻是掙開了嵐桃花的手,駐了足。

嵐桃花轉眸朝他望來,打量了一番他略微無奈的神情,隨即緊湊到他身邊,問:“黎淵,怎麼了?”

鳳黎淵稍稍歎了口氣,才無奈道:“如此去麻煩蕭世子,倒是不妥。我自行回去便可。”說著,見嵐桃花又要相勸,他緩道:“桃花無須擔憂,我身上功夫不算弱,對付幾個山賊盜匪,倒是沒問題。”

嗓音一落,他轉身朝不遠處的廂房行去,未回頭,但方走了幾步,他稍稍駐足,頭也不回的問:“桃花當真喜歡蕭世子?今日,也是在蕭世子哪裡呆到現在?”

嵐桃花瞥他一眼,清秀的小臉滑出幾絲詫異,隨即略微尷尬道:“倒是令黎淵見笑了,今日一早本是與你說去找明修那老和尚的,但中途遇上了蕭妖孽的小廝,說是專程來請我過去吃點心的,我一時沒忍住,便過去了”

鳳黎淵默了片刻,足下的步子再度緩緩往前,緩道:“桃花又何須解釋,我僅是隨意問問罷了。”說著,轉眸望她,一雙精致清潤的眸子,泛著幾分溫和脫塵的光,就如此際林子裡的清風,怡人颯爽中卻給人一種淡淡的沉然與孤寂。

風拂著,掀起他的衣袂,如畫如仙,但卻消瘦如柴。

嵐桃花眸光動了動,心底莫名竄出幾抹不忍,隻覺此際的鳳黎淵,雖說飄渺脫塵,但卻獨立於天地間,竟是有種說不出的涼薄淒淒之感。

眉宇稍稍一蹙,她暗自斂神,不由踏步跟在他身邊,靜靜觀他,嗓音也柔和了幾分:“今日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黎淵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帶著幾分陳雜與真誠:“黎淵,你若有什麼話便直說吧,若是需要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傾力相助。”

鳳黎淵明目中滑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複雜,但眨眼間他卻斂了神,眸中再無漣漪。

“我無事,桃花無須擔憂。”他緩道,嗓音平靜如風。說著,他足下步子再度往前,嵐桃花怔了怔,也跟了上去,直至鳳黎淵推開了他的廂房門,並隻身入內後,嵐桃花猶豫片刻,也正要厚著臉皮踏入他的屋子,哪知鳳黎淵卻是回身望她,溫言相拒:“桃花方從蕭世子那邊回來,許是身子疲乏了吧?你快回屋休息吧,你身上的傷,也需多多靜養才是。”

委婉的拒詞,使得嵐桃花稍稍一怔。

這鳳黎淵曆來聞言細語,對她可謂是有求必應,任何時候也未出現過拒絕之類的話,而如今,她不過是想入內看著他收拾包袱細軟,順道說幾句話,道幾聲彆離,卻是被他拐著彎兒的拒之門外呢。

她眉宇稍稍一蹙,默了片刻,見鳳黎淵溫潤儒雅的麵上溫笑盈盈,但卻未有絲毫鬆懈妥協之意,她歎了口氣,朝他道:“黎淵這回倒是狠心了,竟是連我都拒之門外了。唉,既然如此,我便不擾黎淵了,在此彆過吧,隻求黎淵回京時多做小心,等我傷好後回到京都,再來黎淵府邸拜會。”

鳳黎淵眸色幾不可察的一深,點了點頭。

嵐桃花望了他一眼,隨即又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巧的竹筒遞到鳳黎淵麵前,鳳黎淵並未伸手來接,隻是垂眸將它打量一眼,隨即略微不解的望向嵐桃花。

嵐桃花道:“這是煙霧彈,若你遇上危險,將這根線扯開便能放出炮聲與煙火,到時候,定會有人來幫你。”說著,伸手執起竹筒上的那根細線讓鳳黎淵瞧了個清楚。

鳳黎淵精致的眉眼裡這才染了一絲暖色,似是來自心底。

伸手,他將嵐桃花手中的竹筒接過,握在掌心,溫言笑道:“多謝桃花。”

“黎淵這回倒是見外,你我二人這般好的朋友,日後可莫要再提一個‘謝’字了。”嵐桃花豪然一笑,隨即又道:“那黎淵你快忙你的,我先回屋了。”

“嗯。”

嵐桃花轉身離去,入了旁邊的廂房,合上了門。

良久,周圍再無動靜。

鳳黎淵長身靜立在原地,骨節分明且瘦削不堪的手指捏緊了手心的竹筒,他那精致溫潤的眸子裡,卻是隱隱有一縷複雜之色波動,明滅不變。

此番歸去,也無什麼行禮可以收拾的細軟。

他來這龍騰寺時,包袱裡就僅帶了一套長袍,而昨日,那長袍卻是落在了蕭世子身上,是以,他環視了一番屋子四周,而後眸色微深,隨即獨身出了屋子,竟是一包不提,走得雲淡風輕。

出了竹林,便是龍騰寺主寺廟的殿宇。

方才已然向明修辭過彆,是以此番聞得那殿宇內飄出隱隱念經聲,他眉宇微微一蹙,也未再入內與明修道彆,反而是緩緩繞過那破敗且積著厚厚灰塵的殿宇,直朝寺廟那道古樸且長滿藤蔓的山寺石門行去。

出得龍騰寺,一路往前,是一片茂密樹林。

此際日頭正盛,陽光自參差樹縫落下,在地麵打下枚枚柔和斑點。

林子裡和風習習,拂了樹葉,搖了樹枝,那清透簌簌的聲響,竟是襯得周圍林子靜得出奇。

鳳黎淵一身素白衣袍,足下輕盈,雖說有幾分武者該有的俠義風範,但卻是因麵容過於嬌好俊逸,身子過於消瘦單薄,竟是令他顯出了幾分孱弱。

然而便是如此,他那雙溫潤的眼睛,隱隱帶著幾分和煦,然而他眸底深處,卻是冷硬一片,如芒鋒針刺,令人畏懼發寒。

出了那漫無邊際的樹林後,麵前,是懸崖峭壁。

約莫三米寬的道路,便橫亙在那懸崖峭壁的平緩處,除了偶爾地方陡峭外,整條路,倒是盤繞於山間,竟是有幾分難得的平坦。

鳳黎淵行在這條路上,右邊是峭壁,左邊是懸崖,路上涼風隱隱,黃沙灰塵起伏,氣氛倒是惡劣。

剛走不遠,右邊懸崖便有碎石落下的細碎聲,那聲音被風聲掩蓋了不少,待入得鳳黎淵的耳裡時,卻是顯得甚為低小,不足為懼。然而便是如此,鳳黎淵卻是駐了足,瘦削的手指自然而然的自懷中掏出了一根玉製短笛,緊緊握在了掌心。

“出來吧!”玉笛在手,他迎著崖頭浮動的風,淡道。

這時,衣袂紛飛,黃沙漫天,眨眼間,待那被驚起的黃沙稍稍稀散不少時,前方,竟有數十名衣著黑袍,額印月牙的男子。

那些男子個個身材厚實,眸光如鷹,漫天犀利,他們手中皆是握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彎刀,刀口鋒蹭亮鋒利,懾人錐心。

好強的殺氣。

鳳黎淵俊美儒雅的麵上逐漸帶了幾分複雜,但出口的嗓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為了殺我一人,他竟舍得出動身邊所有的影衛,嗬,我這條命於他而言,倒是重要!隻是,如今他身在異國,竟是連你們都能調開,也不怕被人認出後,一舉活捉了!”

黑袍男子們眸底泛著殺氣與不屑,麵色冷冽。

“主子英明神武,豈容王爺議論。王爺受死便成,我家主子日後也能安生。”其中一名黑袍男子道。

嗓音甫一落,那黑袍男子大手一揮,眾黑衣人卻是應著他的手勢而動,紛紛飛身上前,手中的彎刀皆是朝鳳黎淵那纖瘦的身子毫不留情的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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