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桃之夭夭,灼華8(2 / 2)

嵐桃花鳳黎淵 卿新 5577 字 9個月前

太子臉色終究是陰沉了下來,卻未發作,反而是吩咐刑部侍郎將嵐相與雲氏請走,嵐桃花朝嵐相與雲氏點點頭,示意他們隨刑部侍郎先行離去,隨即還朝那刑部侍郎冷道:“我娘受了傷,你請個大夫替她看看。”

刑部侍郎頗有惱怒,卻聞太子朝他道:“好生照顧相爺與夫人,不得怠慢。”

刑部侍郎忙斂了怒色,恭敬的請著嵐相與雲氏離去。

既然太子都發了話,他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自然不敢怠慢嵐相與雲氏。他見風使舵的本事也好,心思也通透,此番見著這一遭,他倒是敢肯定,嵐家這刁鑽千金,怕是要上枝頭,變鳳凰了。

憑她接連對太子出言不遜,太子竟也是忍耐包容,就憑這一點,就足矣說明太子對那刁鑽千金,怕是有幾分在意了。

這事兒著實是詭異得緊,若是傳出去,無疑是轟動朝野的大事。這一向冷冽陰狠的太子,曆來不近女色,聞說那宮中半月前不溫不火極其低調迎納的太子妃及幾名東宮側妃,至今都深藏東宮後殿,儼然被太子打入了冷宮的架勢。

連那幾名出色動人的美人都未打動太子絲毫,但這嵐家的刁鑽千金可是狠角色呢,憑著一副稍顯清秀的模樣且刁鑽蠻橫的性子卻令人嗔目結舌的打動了太子,便是故意觸及太子底線,竟也令太子毫無懲罰嗜殺之意。

如今瞧來,這嵐家表麵上看似落魄衰敗了,可說不準過上幾日便能出個東宮寵妃,再度平步雲端也是極其可能之事。

待刑部侍郎領著嵐相與雲氏離去,嵐桃花這才將目光落向那仍僵立在原地且瑟瑟發抖的牢頭望去。

“這回該隨本殿出去了吧?”耳畔傳來太子邪肆幽長的嗓音。

嵐桃花勾唇一笑,目光朝太子望去,彎彎的眸子裡便是淡笑盈盈,但也掩飾不住其中的冷意:“當然。隻不過,在出去之前,我想讓這牢頭千刀萬剮。”說著,輕笑出聲,詭異得如同傾城修羅:“他方才拿刀傷了我娘親,我說過要讓他千刀萬剮的。”

“嵐相千金饒命,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方才也僅是糊塗,才誤傷了相爺夫人,還望嵐相千金饒命,饒命。”牢頭身形一顫,頓時朝嵐桃花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

此際,便是傻子也看得出太子對這女人百般包容了,這女人一發話,他怕是性命堪憂。

“千刀萬剮,莫不是太重了?”太子邪肆的眸子一閃。

“太重了?嗬,怎麼,難不成太子殿下竟也覺得千刀萬剮殘忍了?”嵐桃花挑眉輕笑。

這廝連自己的父皇都敢差人嗜殺,在他眼裡,還有什麼是太過殘忍之事?他,已經是冷冽陰狠得沒有底線了呢。

太子深黑的目光在她麵上流轉,打量了片刻,終究朝身後之人道:“照嵐相千金的話做!”說完,骨節分明的手當即拉上了嵐桃花的手腕,嗓音也冷了一分:“跟本殿來!”

嵐桃花勾唇一笑,也未掙紮,更未理會那牢頭絕絕的乞求,難得配合的隨著太子的拉力往前行。

這刑部死牢設置在地室內,陰暗無底。

嵐桃花被太子牽著出來,一路聞得周圍牢房裡太多的哀呼與淒聲,嵐桃花眸色微緊,心頭漫出幾分難以排遣的沉雜。

這周圍牢房裡的人,都是死囚,生前最後幾日是在陰暗無底的死牢度過,有的興許是在明日,便要上斷頭台。這裡的人,有的可恨,但有的卻是極為無辜可憐,就如,她相府上下幾百口人,無一不是無辜可憐的人。

她嵐桃花本不是善人,更不是在意旁人信命之人,隻不過,她卻也是個極其護短之人,是以相府之人的命,她是鐵定要救的。

循著那一道道石階一步步往上,周圍油燈昏暗,待嵐桃花被太子牽著終於出得死牢的石道,夜風霎時拂來,惹得她打了個寒顫。

這種自由的空氣,令她向往,更令她心生殺氣。若是可以,她倒是立即想捏住這皇家崽子的喉嚨,當即命令他放了死牢裡的相府眾人,隻不過,這法子著實不切實際。

她按捺情緒,一路無言。

周圍夜風拂來,涼意頓起,嵐桃花不由縮了縮脖子,隻覺夜風如涼刀,掛在皮膚上竟是有些發痛。

半晌,待太子拉著她繞過幾條小徑,穿過一個長廊後,才入了一間燭火明亮的屋子。

這屋子內放有暖爐,屋子中央的大圓桌上擺著幾道菜,還有一壺酒。嵐桃花一進入這屋子,泛著寒氣的身子頓時被暖意熏染。

太子拉著她在圓桌旁坐定,親自端起酒壺替她倒了一杯薄酒,勾唇一笑:“先喝杯酒吧,暖暖身子。”

嵐桃花目光朝那酒杯中的酒一掃,臉色微微一變。

太子瞥她一眼:“怎不喝?”

嵐桃花坦然一笑:“怕有毒。”

太子臉色隱隱一怔,邪肆的目光緊鎖她的眼睛,片刻才道:“你倒是防備得緊。”

“性命攸關,自然要防備著點。說來說去,今兒太子的手段著實高明,完全令我預料不及,隻得被人抓去牢裡蹲著。”說著,輕笑一聲,指尖端起那酒杯稍稍把玩,而後故意似的手一抖,酒杯中的酒頓時撒了少許在桌麵上。

“嗞嗞。”隨著道道腐蝕的細碎聲響起,那被灑出的酒沾染上的木桌頓時泛出白色泡沫,不多時,那被酒水灑上的桌麵,頓時成了炭黑。

嵐桃花笑得深沉:“看吧,偶爾之間防備著點,還真能撿條命呢。砒霜這等劣質毒藥,以前在雲崖山時不過是拿去喂老鼠的,但今兒卻是登上台麵了呢。”

說著,意味深長的緊鎖太子的雙眼:“嗬,隻不過我倒是納悶了,太子殿下既然這麼想至我於死地,方才為何又要在死牢中對我百般隱忍,定要將我帶出那死牢。你直接將我安個以下犯上的罪名,讓那牢頭對我用上些酷刑直至將我折磨死豈不是更能解悶兒?”

“本殿沒下毒!”太子臉色也是一變,眸子裡頓時沒了邪肆的笑意,反而是陰沉雲湧,隨即手掌一拍桌麵,待桌上的菜盤子與酒盞啪啦作響時,他冷吼一聲:“來人!”

嵐桃花道:“殿下這是做何?難不成還要做戲?有意下毒,竟是沒膽承認了?我說殿下你究竟在忌諱什麼,我嵐桃花不過是賤命一條,怎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的來要我的命?”

“你閉嘴!”他冷道,見嵐桃花戲謔嗤笑,他眉頭一皺,嗓音也是跟著一沉:“本殿並未對你下毒,這毒來得蹊蹺!”

見他麵色正經冷冽,不像是做戲,嵐桃花怔了怔,眸光也是刹那間沉了。

這時,守在門口的太監小跑入內,見太子臉色冷冽,他嚇了一跳,哆嗦著問:“殿下有何吩咐?”

“將刑部後廚安排今夜這桌膳食的人抓來!”

太監忙點頭,倉惶離去。

然而不多時,那太監卻是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此際跟著他而來的,還有那刑部侍郎。

“後廚的人呢?”太子冷問,渾身散出殺氣。

那太監早已哆嗦,而那刑部侍郎也是顫了身形,低垂著頭顫抖著嗓音道:“殿,殿下,刑部後廚的人全數……全數被人一劍割喉。”

屋內氣氛驟然靜了,寂寂中帶著幾分令人頭皮發麻的冷冽。

太子眸子微微一眯,邪肆的麵容複雜得不可方物。

嵐桃花默了半晌,才將目光朝太子一掃,隨即輕笑出聲,戲謔道:“今夜蹊蹺之事倒是多,嗬,太子殿下,若這酒中的毒當真不是你下的,那你說真正下毒之人,今兒究竟是想毒死你,還是毒死我?畢竟,這桌酒菜是專程為你準備的呢,嗬,我倒是以為是有人想毒死你呢,而我嵐桃花,不過是湊巧遇上,當然,也趁機讓你避過一劫,救了你一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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