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您的父親何誌勇,一直都在我們醫院住著,他的情況不太好,希望您能儘快來醫院一趟。”
“他怎麼了?”
不是一直在醫院裡躺著嗎?
“還是儘快來一趟吧,另外讓你的家人準備一下後事。”
我猛然起身,連電話什麼時候掛斷的都不知道。
“怎麼了?”奶奶問。
“醫院說,何誌勇,可能不行了。”
奶奶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緩緩露出一個苦笑,“都是命,他早些年做了那麼多錯事,如今落得這個樣子,也不過是遭到報應。”
話是這樣說,可奶奶到底還是為這件事情上了心,她表麵裝的平靜,可我與奶奶相依為命多年,怎麼會不了解奶奶隱藏在內心之下的洶湧。
“奶奶,我們去醫院看看他吧。”
奶奶正在摘豆角,聞言頓了頓,反應慢了半拍的說,“我就不去了吧,白發人送黑發人也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我早就不把他當兒子看了。”
我挽著我奶奶的手臂,將他手裡快要被捏爛的豆角救出來,“如果奶奶是為了我,其實沒必要,他對我怎樣,和您是他的母親,不衝突。”
畢竟是奶奶的兒子,奶奶想要去見他最後一麵,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奶奶卻搖搖頭。
“不去了,上次你不是和我說他現在是植物人嗎?我去了他也看不見,說什麼他也聽不到......”奶奶抿了抿唇,低頭揉了揉眼角,“早些時候看他執迷不悟,不務正業,心裡就想著這樣的兒子還不如死了算了,讓人省心。”
奶奶聲音有些沙啞。
“不過真到了這一天,還真是挺讓人意外的。”
“奶奶......”
奶奶最後還是沒有去看何誌勇,用奶奶的話說,她的兒子早在家人賭博的那一天就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