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張羽才猛然發現，他和周傾認識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短，整整五年，在這一段時間裡麵，無論什麼樣的事情，都沒有見過周傾紅過眼眶，他一直以為，是周傾和別的女人的不一樣，現在他卻想到，或許僅僅是因為，他不是那個可以讓她肆無忌憚哭泣的人。
在周末的前一天，紀川出了院，這個消息還是秀秀告訴周傾的，據說醫院的大部分女同胞都去相送了，雖然都被紀川那冷硬的態度和他身邊隨時暴走的陸皖豐打擊了不少信心，卻依然因為紀川那超高的顏值迷得神魂顛倒。
自從那天晚上撞見那一幕之後，秀秀就沒少從周傾這裡打探消息，無奈周傾簡直就是鐵打的嘴巴，無論她怎麼撬，都無法得知半分。
更加讓她覺得詭異的是，之後的紀川和周傾，就像是兩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好像那晚的那一幕，隻是她自己出現的一個幻覺一樣。
而不管怎麼說，按現在的情況看來，秀秀那強大的好奇心，隻能胎死腹中，再無結果。
周末來臨，為了赴和周傾的約，張羽特意更人調了個班，趕在周傾下班之前，先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又去花店買了束花，當他倚靠在車門上麵，從車子的後視鏡中看到自己的模樣的時候，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自己。
完美。
周傾在看到的時候，明顯也愣了一下，張羽燦爛地一笑，將手裡的鮮花遞給她，“辛苦了。”
周傾忍了忍，最後還是將花接過來，抬手看了看手表，“半個小時內又是換衣服又是買花的，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更辛苦吧？”
張羽直笑，“為了美女，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周傾懶得和他貧，而且看張羽這架勢，敢情那天晚上自己說了那麼多都算是白說了，隻是她現在也不想再開口，而且...
周傾看了一下坐在自己旁邊駕駛位上的張羽，如果真的，自己可以接受他的話，應該...也能開心吧？
本來愛情，似乎就沒有她想象得那麼重要，在很多人看來，隻是一味生活的調味劑，例如紀川，在他認為重要的事情麵前，她周傾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隻有她，不顧一切地如同飛蛾撲火，她甚至想著，如果紀川要她的心臟的話，自己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它挖出來給他？
可是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付出就夠了啊。
周傾想著這些的時候，張羽的車已經開到了H市最繁華的地帶，兩旁閃耀的霓虹燈將整座城市點亮，兩旁是來往匆匆的車輛，上麵的人行道上，是擁擠的人群。
“張羽。”周傾突然說道。
張羽應了一聲，“怎麼了？”
“你說，這座城市有什麼好的？”
“什麼意思？”
紅燈，張羽將車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周傾，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在車窗外，聲音輕輕，“我覺得，這裡似乎也沒有什麼很好的地方，可是你看，還有那麼多的人，努力在這座城市生活著，其實他們到別的城市，也依然可以生活下去，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呢？”
張羽不由笑了，“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奇怪了，為什麼他們不能在這座城市生活？像你說的，哪裡不是活呢？不過的確，這座城市，有的時候會讓人喘不過氣來，你看看，這麼多的人，可是能夠悠然存在的，有幾個？我想，很多人，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周傾轉頭看他。
張羽嗯了一聲，說道，“就像是我一樣。所有的人都在規勸著我說應該去繼承我父親的家業的時候，我卻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學醫，就是因為不甘心自己的生活被人安排好，想要證明，靠自己，我也能夠在這一座城市立足。”
紅燈已滅，張羽重新發動了汽車，而在這個時候，周傾傳來她的回答，“那麼我這樣，算不算也是一種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