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傾的喉嚨一動,以前的時候,她總是在埋怨著紀川不在乎她,因為在她看來,憑借紀川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正規的公司做出一番事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帶著一大幫的兄弟,即便呼風喚雨,可依舊隻能躲在黑暗底下生活。
可是現在,周傾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在乎。
周傾的眼底莫名地覺得有些濕潤,她轉頭看向窗外,將眼底裡的氤氳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好不容易,她終於回過頭來,看著紀川,“沒辦法,你一直呆在你的圈子裡麵不肯出來,我隻能進去找你了。”
儘管她說的雲淡風輕,甚至嘴角可以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紀川知道,在這樣的笑容後麵,她需要付出的,是多少的勇氣還有努力。
不是這樣的,如果沒有自己,她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人生?
完美的學曆,體麵的工作,安穩的生活,這一切…他似乎,都給不了。
周傾並不知道紀川心中的想法,儘管麵上故作輕鬆,其實她的心中,說不怕,是假的。
記得在之前的時候,托紀川的福,她也曾見過幾次這樣的人物,但那個時候,年紀輕輕的她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情緒,甚至在上一次,周傾已經記不清叫什麼的一個老頭要打紀川的時候,周傾想都不想,直接上前就把那人的拐杖抓住,並且大聲告訴他,有種別一群人欺負一個人。
那個時候…
周傾想到這裡不由笑了一下,那人白色的胡子都差點被自己直接氣歪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奏效,而是變成,紀川赤手空拳,被那老頭用一根打得死去活來。
那個時候,周傾被身邊的人生生拉住,眼睜睜地看著紀川白色的襯衫直接被鮮血染透,直到他躺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那老頭才住了手。
而在後來,在她不在的歲月裡麵,周傾不知道紀川還經曆了多少次這樣的事情,但根據上次自己給他包紮的時候看著他身上那密布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她就能夠想象,這些年,他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就在周傾想著這些的時候,紀川已經緩緩將車子停了下來,周傾抬頭看了一下,發現居然是一家飯館,還是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來的那家。
“他在這裡麵?”周傾轉頭問道。
“不是,你還沒吃飯吧?”紀川替自己解開安全帶,一邊將話說完,“先吃完飯再說。”
周傾剛剛下車,任禹便帶人迎了上來,眉頭緊皺,臉色不悅。
“你們趙先生沒有讓人餓著肚子去見的道理吧?”紀川冷冷地說道,任禹隨即無言以對,目光在兩人身上看了一圈,確定兩人沒有落跑的心思之後,才默默地退了下去。
紀川如同什麼都沒有看見,領著周傾,徑直地走了進去。
說起來,紀川第一來這飯館,還是周傾帶他來的,那個時候,她特別喜歡吃這裡的餃子,每次都要吃一大碗才夠,紀川那個時候還取笑她吃再多也沒有用,因為怎麼也沒法長胖。
而自從紀川離開之後,怕觸及到了記憶之中最痛的部分,周傾再也沒有來過這裡,而在這七年的時間,這裡早已改了裝修,換了主人,所幸的是,餃子還是原來的那個味道。
紀川就坐在自己對麵的位置,雙手放在桌上,認真地看著自己,弄得周傾都不好意思了起來,指控他,“你是不是存心的?為什麼非得看我一個人吃?”
紀川微微笑了一下,“因為看你吃,我就滿足了。”
周傾的臉微微一紅,這些年來,追求過她的人不少,她聽到過比這動聽千倍百倍的話,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一樣,僅僅一句話,就可以讓她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