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跟周傾說的是前兩天自己去應酬的事情,那個時候,他以為對方已經快七十歲了,所以選的地方都是較為“乾淨”的,卻沒有想到,那老頭在剛剛進房間的時候,就直接問領班的那個人,有沒有小姐。
現在想起來,張羽還是一臉的忍俊不禁,而在他旁邊的周傾,顯然沒有自己一半,哦不,應該說是一半的一半的興奮。
她的眼睛看著車窗外,精神似乎有點不好,因為在她的眼睛下麵,是一大片的黑眼圈。
張羽看著,心裡不由一疼,隨即說道,“對了,我聽說你要出國進修的事情了,決定了嗎?”
張羽現在說的,正是周傾最近一直都在想的。
如同曲彎彎說的,逃避其實沒有一點的用處,可是現在,周傾不知道除了逃避,自己還能做什麼。
難道讓她又像上次那樣,毫無保留地付出之後,才發現其實在這段的感情裡麵,隻有自己在不斷的前進,那個人,隻在一步步的後退。
這讓周傾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張羽見周傾不回答,頓了頓之後,說道,“話說回來,之前剛剛在學校畢業的時候,蔡主任就已經跟你提過這個建議吧?那個時候,你直接拒絕了,怎麼到現在,反而想要去了?”
張羽說的是實話,那個時候,他們當中隻有一個保送留學的名額,蔡主任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周傾,卻沒有想到,那個時候毅然決然的拒絕的人,現在反而要自己申請去了。
張羽在等著周傾的回答,她卻在短暫的沉默過後,說道,“張羽,你知道我們醫院背後的人,是誰嗎?”
張羽沒有想到周傾會突然說起這個問題,不由愣了一下,接著說道,“你說的這個人,我之前就已經想要知道了,但是那個時候,我動用了我所有的關係,甚至連我家老頭都發動了,愣是沒能知道,所以我想啊,那人一定不簡單,藏得居然連個尾巴都沒有。”
張羽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堆,周傾聽著,卻隻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張羽覺得奇怪了,說道,“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難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
周傾將頭低下來,看著已經被自己揉成一團的衣角,說道,“紀川。”
張羽的身子頓時一震,緊接著,腳下已經直接踩了刹車,正值晚高峰,他這樣的做法立即引得後麵的人幾聲咒罵。
張羽沒有去看,隻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傾,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周傾深吸一口氣,說道,“蔡主任告訴我的,你剛剛說的我出國的事,也直接被他攔了下來。”
張羽的心裡百轉千回之後,終於在後麵那車裡的人就要下來打人之前,再次將車子發動。
張羽的眉頭緊皺,這些日子以來,他才發現,在紀川現在所處的道上,並沒有那麼簡單。
有的人,表麵上看著,做著最正經的生意,最光鮮的外表,但是在這外表下麵,卻是比誰都肮臟的勾當。
更多的人,如同紀川,一眼看上去的時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黑社會,然而在這個黑社會的後麵,或許有很多,讓張羽,甚至周傾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想想之前,還想讓自己老頭拉紀川一把,將他帶到生意場上來,好說歹說,老頭才答應讓紀川去參加他的壽宴看看,卻沒有想到,紀川在背後的生意,可能比張家的……還要龐大。
張羽正在想著的時候,周傾已經將身子看在車子的座位上,說道,“張羽,我現在,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做了。”
幾年的時候,不敢說全部,但是張羽也算是了解了一大半眼前的這人,表麵上故作的堅強,可能是比任何人都要脆弱的內心。
所以在聽見她這話的時候,他心裡就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一樣。
他張了張嘴唇,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眼睛落在後視鏡上,臉色不由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