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斜視地望著浸在夜色裡的城市,語氣清淡平靜:“所以,適應一個新的地方,你用了多久時間?”
沈歲柔輕輕靠在座椅上,唇角彎了彎,“不記得了。人都是這樣,一個地方呆久了,慢慢就會隨波逐流,融入環境,改變習慣。”
想起什麼,她望著馬路對麵一排排小吃店,對宋沉衍說:“不過也說不準,我喜歡口味辛辣些的食物,既不屬於蘇城的鮮甜,也不屬於京都的濃厚,很奇怪吧?”
“不會。”宋沉衍說,“喜好是個人先天習慣,也不全部關乎於環境的改變。”
沈歲柔讚同地點點頭,手肘搭著窗沿,支著額角說:“說起來咱們一會兒要去的那家麵館,我小時候經常光顧,店主是一對很恩愛的叔叔阿姨。”
“每天路過的時候,店裡會用收音機放著京戲,阿姨邊做麵條,時不時邊跟著哼兩句,叔叔就在門口支個攤兒,給那些放學的小孩子畫糖人兒。”
她扯了扯宋沉衍的襯衣袖子,看向他的時候,眼睛很亮,“欸,你吃過糖人兒嗎?”
宋沉衍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但沈歲柔懂了,笑著說:“上次我來吃這家手工麵的時候,好像還有看到他們店裡放著那些老工具。一會兒我問問那位大叔,現在還能不能做糖畫。”
那是家開在學校附近的麵館,已經很多年了。
沈歲柔小時候放學還要去參加培訓班,有時來不及回家吃飯,偶爾沈母會領她去這家店,吃一碗現做手工麵。
麵館的招牌換了新的,看起來乾淨整潔。門口還是像以前一樣,擺著長凳和木桌。
這種老式的東西,在現今的社會可不常見。
但偏偏是這樣的不常見,讓很多人路過這家麵館,都有種親切的回憶感。
已經過了十二點,附近很多門店已經早早關門。
沈歲柔和宋沉衍走進店裡時,老板娘還在廚房裡,為明天的生意揉著準備發酵的麵團。
透過玻璃櫥窗,看見客人進門,老板娘脫了手套,擦了擦臉上的汗,從後麵繞出來。
“吃點什麼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