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男,遺世而獨立,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此人是誰,嶼古城美男子,熊囂剛是也。他體態修長健拔,眼如杏花,劍宇藏媚,桃腮凝脂,仿若不食人間的仙子,男生女相的他被鄉人傳為不幸投錯胎的妖孽。
他之所以被稱為妖孽,不僅因為他的美貌,還因他的不幸造就了千千萬萬男人的不幸,城裡城外女人隻欲嫁他一人,其他成年男子,隻能望月興歎,妖孽不除,勢必會導致這城毀滅。
但是,要除這妖孽不易,因為他不僅得到全城女子的擁護,而且,他還有無人敢憾動的顯赫家世。
他已故的祖父是開國功臣,被封為萬戶侯,他父親繼承了這個爵位,他也即將繼續這個爵位。他祖母是位得寵的公主,他母親也是位得寵的公主,他將來的妻子,也是一位得寵寵的公主。他們祖孫三代都娶公主。祖母是母親的姑姑,母親也是未婚妻的姑姑。
正因為這樣,他熊囂剛雄據一方,無人敢惹,未把公主娶進門,他已經盤算著納妾,而且不是秘密進行,是全城轟動!
今天熊府納妾,城內十四到十八歲隻要沒有出嫁的女子或者姿色妖惹的婦人均可自薦,一但被選上,便能陪伴在絕世美男身邊享儘榮華富貴。年輕女子一度為之瘋狂,紛紛操起壓箱底的紅嫁衣往熊府奔去。一股股紅流彙成嶼古城最亮麗的風景。
這是一個無人願意醒來的紅鸞夢,然而,卻被一個不速之客給徹底摧毀了。
“砰”地一聲,門被踹開了。
房間裡的新婦散儘家財打通各個關節,好不容易擠破腦袋掙進熊府的門檻,以其妖豔的姿色贏得優待,被安排在府中某院歇下來,整理自己的嫁衣。
正當她沉醉在甜夢的時候,砰的一聲,門被踹開了,屋子裡的丫鬟小主頓時嚇了一跳,她錯愕站起來,兩個丫鬟忙攙扶著她,隨後衝進六個身形彪悍的男子來。
他們三個一列分兩邊站著,不一會兒,走進來一個頭上隻紮了一根馬鞭的女子,她穿著馬靴,瀟灑的黃色短群掩在紮腳的黑色褲子外,膝蓋處還有兩個鐵護膝,手上拎著一個包袱,淩厲的輪廓若隱若現,隻是恰好映著陽光,看不清她的模樣。
但看她這副打扮,而且跟在她左右的凶巴巴男子,若摸猜出她是個女土匪。
“你……你……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竟敢……”新婦看著步步逼近的女士匪,聲音越發的顫抖,她正欲張聲大喊,候在一旁的男子齊唰唰地拔出劍來。
兩個丫鬟忙掖著她,新婦也不敢吱聲了。
“牡丹夫人?”女土匪低念了四個字,隨手把帶來的包袱扔到桌麵上,然後摘下掛在新婦腰上的牌子把玩了一下。
新婦噎了噎唾沫驚顫低念:“你你……你們想乾什麼?”
“看在你花了那麼多銀兩的份上……”女土匪帶著慵懶的聲音隨手把牌子扔到梳妝台上,纖細的青蔥玉指拈起案上的胭脂盒,泛著睿智而茫然的靈眸好奇地往新婦臉上溜轉了一圈,既而往自己不染而紅的粉腮上抹了一下,再把撚在指頭的胭脂試探似的抹到新婦臉上。
新婦還在等她說下去,卻隻看見她在新奇地玩弄飾盒,她怯懦的眼裡不覺多了一絲鄙夷之色,土匪就是土匪,一輩子沒見過上流社會的東西!
“你家不是很有錢嗎?”女土匪轉過身來好奇問道。
新婦理所當然點點頭說:“當然。你們……隻要你們不傷害我,我會讓爹爹給很多銀兩……”
沒等她說完,女土匪突然冒出一句讓她嘖舌的話:“為何用的都是劣質貨?”
新婦茫然地愣了愣,女土匪拎起一支珠釵說:“珍珠看似包滿,但隻要摸一下就知道是假的。”她又拿起胭脂說,“這胭脂更糟糕,若塗了它,半柱香之內,容顏必定儘毀。”
“啊!”新婦驚一聲,忙抓起衣袖使勁往自己臉上搓了搓。
女土匪又稍帶淘氣似的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弧低念:“熊囂剛還真有趣,長著一張婦人臉又長著一個毒婦心。自稱不好女色又迫不及待讓全城女子為之瘋狂,招來美豔女子又設計毀了她們,圖什麼呢?突然想見見他的廬山真麵目。”
新婦聽到她抵毀熊囂剛,頓時壓住心底的怯懦禁不住斥責:“嗬,你憑什麼誣篾囂郎,或許是底下的人弄錯了,又或者是其他人妒忌我!謀害我!像你這種身份的人,壓根沒有自格站在這裡!”
“是嗎?”女土匪風輕雲淡念了兩個字,再雅然轉過寒毒的眼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