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禎隨後走出來問：“你還好吧？”
佟若雨臉容淡漠迎上去說：“這裡耳目眾多，回去再說吧。”
赫連禎淡若點點頭走在她身邊，又暗暗流轉眼眸看了她一眼。
剛才明明看見她的情意，現在為何變得如此冷漠？
他垂下眼眸低想了一會兒，在心裡默念：“她知道這塊玉佩是我的？玉佩上有我的姓氏，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格外擔心我的安危，再三要我先逃？”
回到屋子裡麵，佟若雨又轉過身來說：“我已經跟元虎魃談妥了，他會放你離開。這一次你不能再猶豫了，我和太子，還有全城百姓的性命都係在你的身上。我會想辦法擒住元虎魃的。”
赫連禎凝視了她一陣在心裡迷惑默念：“她明明是很在乎我的，為什麼表現的那麼冷漠？或者，不希望我對她有太多牽掛吧。嗯，我應該做自己的事情，不能讓她失望。”
赫連禎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視著她鄭重說：“在我回來之前，千萬要好好保重，我一定會帶你們離開險境的。”
佟若雨點點說：“嗯，你放心，我留在這裡，守住太子，等你們順利破城。”
赫連禎還是忍不住久久凝視著她，好想看一下她微笑的樣子，好想抱一下她，但是，這種情況不允許。
另一邊，赫連翊來到亭子裡掃看了一眼趾高氣揚的元虎魃，他瀟灑坐下來睨向他微笑問：“時辰還沒到吧，二王爺怎麼迫不及待想見我了？”
“本王已經給你量身訂造了難題。”元虎魃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繼而把紙張遞給赫連翊。
赫連翊接過紙張看了一眼，又不可思議地看向元虎魃，再蹙起眉頭深深尋思。
元虎魃看見他這個表情越發得意說：“怎麼樣？解決不了吧？你不是說自己很厲害吧？”
赫連翊思忖了好一會兒，再深呼吸睨向他說：“看來二王爺不會是個狗熊，這樣，我們這個比賽也沒有必要繼續了。”
“真的？”元虎魃將信將疑地睨向他，又不可思議地在心裡讚歎了一下佟若雨。
他再得意洋洋敲在桌麵說：“看在太子肯認輸的份上，一個時辰殺一個人的事情作罷，但是……”
他站起來，以高居臨下之勢盯著赫連翊說：“降書還得簽，趕緊考慮，時間不多了。”
說罷，他帶著傲慢的笑容轉身離開。
赫連翊留在原位不以為然冷嗤一聲。
這個元虎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他知道這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嗎？
紙上隻有五個字——請太子棄賽。t
他看這個字眼就大概認得出是屏風後麵那人寫給他，他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聽她的。
但看元虎魃得意洋洋，自以為找到天下絕題的樣子，他就知道該怎麼做。
還有，元虎魃不懂他的深層含義：他說他不是個狗熊，不代表他是英雄，他說比賽不必繼續下去，不是因為他認輸。
而是因為，對手實在太差勁了。
赫連翊的嘴角勾起一抹興趣盎然的弧度，真的好想見一下屏風後麵那個人，竟能把元虎魃耍得團團轉。
坐了一會兒，他又轉身離開往自己的客廂走去，走了一段路，無意看見掉在草坪上的玉佩。
他觸電般地怔了怔，不可思議地撿起刻著“赫連”二字的白玉佩呢喃：“若雨……若雨……”
捂著怦怦跳動的心房，他急切張望了一下，快步下意識加快，迫不及待向前跑去。
跑了兩步，他又停下來了，繼而冷笑自嘲一聲低念：“怎麼可能？”
他心下惆悵握了握玉佩黯然叨囔：“應該是禎哥的吧？他有一模一樣的玉佩，而且，他進來了。”
這玉佩是已故的太皇太後分彆賞賜給赫連禎的母後，即已故皇後，和赫連翊的母親，已故的榮王妃。
兩塊玉佩取自同一塊暖玉，造工一樣，穗子一樣，所刻的字樣也一樣。
“若雨……”赫連翊看著玉佩苦澀笑笑了笑默念，“它還代替我陪著你嗎？你可好？”
天漸黑，佟若雨獨自坐在房間裡，“南書先生”已經被送走了。
正當她想著下一步的時候，元虎魃走進來了。
他那雙熱切的眼睛裡還隱藏著原始的欲望，盯著她的時候，像一頭饑渴已久的野獸。
佟若雨微握拳頭，繼而勾起一個淡若的弧度站起來。
元虎魃走了兩步向她撲去。
佟若雨手撚蘭花指笑容嫵媚地躲到另一邊去。
“還想躲，你躲不掉的。”元虎魃抹了抹嘴，蠕動喉結肆笑道，“這都是本王的地盤的，乖乖過來吧，本王喜歡溫順的姑娘！”
“小女子也喜歡像將軍這樣的英雄。”佟若雨奉承笑道。
元虎魃一聽頓時心花怒放又急疾步上去。
佟若雨從他腋下竄了過去，順手端起桌上的酒壺遞給再次撲來的他。
元虎魃一咕嚕把酒喝了又睨向她冷笑說：“你還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
佟若雨席坐在地，又端起另一壺酒倒了一杯酒，看向他微笑問：“將軍聽說過靈越嗎？”
元虎魃愣了愣迷惑地看著她。
佟若雨再揚起眼眸試探問道：“將軍在覺族占哪個地位？”
“為何這樣問？”元虎魃坐到她對麵謹慎問道。
佟若雨雙手把酒遞給他說：“雖然小女子隻是一介平民，但是，我並不甘於平庸，即使我不能像男子一樣馳騁疆場，但我從小立誓，未來的丈夫必定是人中之龍。否則孤獨終老。”
“你不是已經嫁人了嗎？”元虎魃將信將疑看著她問，“你那丈夫很厲害？”
佟若雨不以為然冷嗤一聲笑道：“如果他很厲害，就不會把自己的女人留在這裡，自己逃命去了。他隻是我未婚夫，因為達不到我的要求，所以，我還沒正式嫁給他。”
“他還沒得到你？”元虎魃聽見這話心底的欲望又濃烈了些，頓了一會，他又問，“所以你選擇本王？”
“將軍也察覺到了，我在抗拒你。”佟若雨不驚不乍淡若笑道，“我在觀察將軍是龍還是蟲，如果同樣是個懦夫，我寧願死也不會順從。”
元虎魃微愣了一下，撅起眉頭盯著她深不見底的烏瞳。
這女子好大的膽子，這氣魄不亞於男子，不是福將就必定是禍水。
“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爹給我算過命。”佟若雨緊接著說，“相士說，待我長大後，要麼就是輔助丈夫登上至尊之位的福將，要麼就是覆滅夫家的禍水。這都取決於我未來的丈夫是龍還是蟲。”
元虎魃霎時愣眨眼眸緊緊凝視著她。
佟若雨也直視他迷惑的雙眼不緊不慢深沉問道：“我希望自己是個福將，能未來的丈夫一飛衝天。不知道，將軍是讓我成為禍水的人呢？還是讓我成為福將的人。”
元虎魃單手靠在案幾上俯身過去直視她銳利的鋒芒，低沉而詭秘說道：“本宗必定是人中之龍，你有什麼辦法讓我一飛衝天？”
“靈越。”佟若雨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元虎魃愣了愣迷惑問道：“靈越是什麼東西？”
“將軍沒有聽過嗎？”佟若雨低沉一笑，繼而站起來一邊走一邊煞有介事解釋，“靈越是上古天神女媧留下來的舞蹈，女媧造人，返回天宮後，為了跟自己所創造的生靈聯係，所以留下了靈越。”
她又轉過身來看向他鄭重說道：“得靈越者得天下，將軍也沒有聽過？”
元虎魃聽到這個敏感的話，心一下子揪緊，他又茫然搖搖頭，因為真的壓根沒聽說過。
佟若雨又坐下來，沉默了一會兒說：“將軍真的以為太子殿下是來賑災的？”
“難道不是？”元虎魃忙問。
他又在心裡納悶了句——這不是韓之演設計的嗎？
“錯了，太子是為了靈越而來。”佟若雨深深吸了一口氣越發神色詭秘說道，“我跟我的丈夫也是為了靈越而來。當然，靈越是上古的舞蹈，並不是很多人知道，知道的人也活不長，除非得到了它。”
“有這麼厲害？”元虎魃將信將疑問道，“找到它又如何？”
佟若雨低想了一會兒又看向他說：“據古書記載，當年西涼、尉遲兩國交戰，西涼兵敗如山倒，眼看就要覆滅。西涼國王偶得天女，一舞靈越，士兵們瞬間如有神助，所向披靡，轉眼就把來勢洶洶的尉遲打敗，還將其滅國。”
“這戰役我聽過，誰都不可能想象西涼會反敗為勝的，結果……震撼！”元虎魃激動拍案說道。
回過神來，他又凝重看著她問：“真的跟一支舞蹈有關？”
“否則，形勢怎麼會憑空逆轉呢？”佟若雨詭秘笑問，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淡若說，“我說過了，我不甘我的丈夫屈居人下，所以，特意來找靈越。”
“可找到了？”元虎魃試探問道。
佟若雨點頭不語。
元虎魃雙手摁在案幾上，半起身子滿臉激動問道：“在哪？”
“不能告訴你。”佟若雨淡若回答。
元虎魃臉色微沉。
佟若雨捎帶詭秘說道：“將軍會把天女嚇跑的。靈越的主人比我更堅決，她隱世多年就是為了找到有緣人，如果是其他人貿貿然找她逼迫她，她寧願死。天女一死，再要找下一任，就要等上百年了。”
元虎魃又緩緩坐下來沉默不語。
佟若雨試探問道：“但是，我有辦法聯係她。”
“讓我想想。”元虎魃若有所思低念。
元虎魃離開佟若雨的住處後，帶著滿心的激動澎湃和滿腦子的疑問，又往赫連翊那邊轉去。
還在思索對策的赫連翊看見突然走進來的元虎魃，他抬起頭睨向他冷聲譏誚：“二王爺怎麼又來呢？不是不比賽了嗎？”
“怕你閒著無聊，跟你說說話。”元虎魃拂衣席坐到他的對麵，端詳了他一會兒，再試探問道，“太子對靈越可有了解？”
赫連翊微愣了一下，挑起眼眸謹慎睨向他。
元虎魃看了看他怪異的神色問：“太子清楚？”
赫連翊迷惑的是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今天飛天舞坊的紅楓才來跑了一趟，現在他又問起靈越，難不成他盯上飛天舞坊的姑娘呢？
“不清楚。”赫連翊淡若搖頭說。
“真的不清楚？”元虎魃將信將疑看著他問，“聽說這是一支上古留下來的舞蹈，據古書記載，當年西涼、尉遲兩國交戰，西涼兵敗如山倒，眼看就要覆滅。西涼國王偶得天女，一舞靈越，士兵們瞬間如有神助，所向披靡，轉眼就把來勢洶洶的尉遲打敗，還將其滅國。”
“有這回事？”赫連翊不以為然冷嗤一聲，風輕雲淡地端起酒杯自品自賞。
元虎魃看見他不以為然的表情就納悶，雖然聽了佟若雨的話很激動，但是，他並不完全相信，所以刻意來這裡試探一下。
赫連翊喝著酒，深眸底下流過一絲鋒利之色，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元虎魃怎麼會突然說起這靈越舞蹈？還說得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