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家翁(2 / 2)

佟若雨赫連翊 慕雪 7789 字 9個月前

手刃仇人的日子不遠了。

翌日

葛珍格在瞿京買了一座房子,就在榮親王府的附近,為了接近赫連翊,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

未及正午,佟若雨就帶著一個抱琴的熟舞和一個固舞,徐日揚作為外出舞姬的保鏢也跟過來了。

“喲……”葛珍格帶人沿著回廊走來,睨向走在前邊的佟若雨冷聲譏誚,“本郡主還以為你單槍匹馬過來,沒想到……”

她又輕蔑盯了一眼走在後麵的徐日揚冷聲道:“還帶保鏢了。你放心,我若要對付你,一定是光明正大的。”

佟若雨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淺淡低笑說:“那日不小心讓郡主出醜了,心裡總有些後怕,所以多帶幾個人過來,希望郡主不要見怪。”

葛珍格陰下眼眸緊盯著她冷哼一聲道:“伶牙俐齒,我就看看你有什麼能耐,使出你的看家本領吧!”

說著,她指向回廊外麵豎著幾根木樁的小池說:“你能在上邊跳舞,我就服了你!”

佟若雨不緊不慢扭頭看去。

小池裡豎了幾根參差不齊且隻有巴掌大小的木樁,彆說在上邊跳舞,就算是小心翼翼地走路,稍不留神也會摔下來。

葛珍格翹抱雙手轉過身來冷哼問道:“怎麼,不可以?”

佟若雨仍舊是一副雷過不驚的沈靜臉容淡若說道:“我們初次到葛府,對這裡不及珍格郡主熟悉。如果珍格郡主能示範一下,相信我們也沒多大問題。”

葛珍格扭頭睨向她不悅責備:“你想羞辱我?彆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隻是一個低賤的舞姬!本郡主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熟舞和固舞早就知道這珍格郡主有意為難,現在見她生氣了,不由得顫抖一下。

佟若雨淡雅笑笑說:“很慶幸,原來珍格郡主還知道我們是舞姬,我本以為高貴的你連舞姬跟玩雜戲的戲子的區彆都分不清。”

“你什麼意思?”葛珍格迷惑質問。

佟若雨優雅淺笑,福身拜了拜滿帶歉疚說:“抱歉,我說話有點深奧。我的意思是,舞姬是在平地上跳舞的,隻有玩雜戲的戲子才在木樁上亂竄。希望珍格郡主明白。”

“你……”葛珍格揚起怒指,一下子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

這倒為難了熟舞和固舞,她們聽得出佟若雨話裡淋漓儘致的戲謔之意。

她們想笑又不敢笑,憋著實在難受。

佟若雨話裡的意思是說珍格郡主沒文化,通俗一點就是說她沒腦子。

倒是後麵的徐日揚,忍不住就撲哧笑了出來。

葛珍格氣急敗壞怒指他責備:“你笑什麼?”

徐日揚忙憋住笑意,一臉正經危坐的樣子昂首挺胸站著,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喔,郡主彆見怪。”佟若雨連忙笑意盈盈解圍,“他隻是在笑他的自己。他平時喜歡舞刀弄劍,總愛飛上飛下,經常被彆人誤以為是戲子。”

“所以很多人以為我們舞坊除了舞姬,還有玩雜戲的,相信郡主也是因為這樣誤會了。”

“既然是誤會,我們不打擾郡主了,改日找一個正真的雜戲團到您府上,告辭。”

說罷,佟若雨不顧葛珍格被氣得鐵青的臉,優雅轉身淡若說道:“回去吧。”

“小女子告退。”熟舞和固舞忍住心底的笑意,朝葛珍格拜了拜,然後轉身跟著佟若雨走去。

“站住!”葛珍格竭斯底裡咆哮一聲,她雖然聽不出她話裡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猜想一定是罵自己的話。

佟若雨一行人才剛止住腳步,就有一大群家丁手執長棍從回廊兩邊衝上來將他們包圍。

徐日揚眸色一緊隨後拔出劍來。

佟若雨輕揚手示意讓他退後,她再扭頭看向葛珍格微笑問:“郡主,你想用蠻力威逼我們把自己稱為戲子?”

“閉嘴!”葛珍格氣急敗壞叱喝一聲,她又淩厲揮手示意讓下人退下。

沉了沉氣,葛珍格看了看天色又忽然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容說:“既然你是舞姬,不演雜戲,就該獻舞。否則,甭想離開。”

佟若雨隨著葛珍格來到前廳,才剛邁進一步就愣住了。

客廳裡最裡麵擺放著一張寬長的紫檀木案幾,案幾右側早已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便是赫連翊的童養媳賀琳琅;還有一個,似乎在大殿上見過,如無意外,應該是他的父親,赫連榮達。

“伯父,琳琅姐姐。”葛珍格輕快走進去,坐到案幾前抱歉說道,“對不起,剛才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怠慢你們了。”

赫連榮達看了看走進來的佟若雨。

他在大殿之上見過她,除了有點佩服她不畏權勢、強闖大殿的勇敢,還有點其他複雜的情感。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轉向葛珍格問道:“珍兒,你突然說有急事,到底出什麼事呢?”

葛珍格睨了佟若雨一眼再轉向赫連榮達說:“沒什麼大事,我把飛天舞坊的花魁給邀請過來了,準備讓伯父和琳琅姐姐欣賞一下她的舞藝。”

沒等赫連榮達說話,她又睨向佟若雨冷聲說:“獻舞吧。舞——姬!”

佟若雨微微一笑,向自己帶來的固舞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不請自坐到一旁的小案幾前,旭日楊隨即站到她身後去。

熟舞捧著琴到一邊坐下,輕輕試音,固舞捏了一個銷魂的姿勢隨時準備起舞。

葛珍格睨向佟若雨不悅責問:“你什麼意思?我要你獻舞!彆忘了你收了我的錢!”

佟若雨不以為然笑笑說:“是我們舞坊。郡主隻是邀我過府,並沒有在帖子上寫明指定要我獻舞,我也早對外說了,近日不舞。”

她又怎麼會不懂葛珍格的意圖,葛珍格要她當著赫連榮達的麵前獻舞,無非就是讓她認清舞姬的身份。

而且,還讓赫連榮達認清她隻是一個為金錢討人歡心舞姬,配不上赫連翊。

赫連榮達收拈酒杯看向她,此時的她跟在大殿上的她雖然多了一份嫵媚之色,但那股沉穩傲慢的魄氣絲毫不減。

的確是個特彆的女子。

佟若雨向熟舞使了一個眼色。

熟舞忙開始奏琴,固舞也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嗬。”葛珍格輕蔑冷嗤一聲說,“你以為不獻舞就能撇清你隻是一個舞姬的事實?”

賀琳琅扭頭向佟若雨看去。

她雖然不確定,但是隱隱察覺,赫連翊思慕的女子就是眼前這個美人兒,葛珍格故意挑釁為難,恐怕也是因為這個。

佟若雨淡雅笑答:“郡主又誤會了,我此刻是以舞姬的身份過府,這是眾所周知的,無需再可以證明什麼。至於不親自獻舞,這是我個人的原因,跟身份沒有關係。”

“彆給我繞圈子!我也不稀罕跟你繞圈子!”葛珍格突然拍案咆哮一聲。

赫連榮達和賀琳琅不由得怔了怔。

葛珍格看見兩人似乎被自己嚇到了,她忙抱歉說:“伯父,琳琅姐姐,這女人,她最愛耍陰謀詭計!”

她再睨向佟若雨直接責問:“說,你跟赫……跟翊王爺到底是什麼關係?認識多久了?”

樂聲一下子停了,舞也停了。

熟舞和固舞忐忑不安對看一眼,退到一旁去,暴風雨,似乎要來臨了。

赫連榮達眉心稍微擰緊,再往佟若雨的方向看了一眼。

賀琳琅忙把手捂到葛珍格的手背上溫婉說道:“珍格郡主為何突然這樣問?”

“琳琅姐姐還不知道嗎?上次翊王爺就是為了這個女人為難我們!”葛珍格一臉委屈說道,“她還經常勾引翊王爺與她半夜相會,儘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咳!”赫連榮達沉厲咳了聲,再睨向葛珍格說,“珍格郡主,請注意你的話。”

“我……”葛珍格愣了愣,她又忙擺手說,“我不是要詆毀翊王爺,隻是……”

她一臉無辜指向佟若雨忿忿說道:“這個女人不要臉,勾搭了胤國公,又借故死纏難打地纏著翊王爺!”

赫連榮達眸色微沉,嗯,當日在大殿他就察覺到赫連翊跟她有不尋常的關係。

尤其是赫連翊向皇上求旨要婚姻自主,他的懷疑就更加深。

隻是,最近事情太多,忘了問,也不想過問太多,免得父子兩的關係更加僵化。

赫連榮達看向佟若雨淡若問道:“流沙姑娘,你跟我們家啊翊有何交情?”

佟若雨緊看了一眼赫連榮達。

這是他的父親,或者就是自己將來的老爺了,麵對他難免有點緊張,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可以肆意傲慢。

頓了一會兒,她才淡若微笑說:“認識時間不長,但交情匪淺。”

赫連榮達眸色微緊。

葛珍格連忙插話:“瞧,直認不諱了!你知道坐在這裡的是誰嗎?竟然還……”

佟若雨沒有理會她,目光仍舊落在赫連榮達身上晦暗不明說:“我跟翊王爺的交情……還有太子的交情是怎樣的,相信榮親王在大殿上看得一清二楚。至於外麵的流言蜚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榮親王自有判彆。”

赫連榮達微笑點頭,根據她在大殿上的表現,她應當是站在太子這一邊,否則太子也不會力保她。

至於外麵的傳言吧,或者是某人為了動搖太子黨而故弄玄虛,但她應該不可能跟韓之演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頓了頓,他又不得不防範一下,繼而轉向葛珍格說:“珍兒,你也彆外麵的謠言糊弄,流沙姑娘是個好姑娘。”

“可是……”葛珍格才剛開口,赫連榮達又緊接著說:“你放心,翊王妃之位非你莫屬,啊翊是個懂事的孩子,是皇上親封的王爺,他不會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來。”

佟若雨聽到這話心頭微酸,聽得出赫連榮達話裡的意思,他心裡的準媳婦是葛珍格而絕非區區一個舞姬。

他還故意申明赫連翊的身份,就是在警示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嗯,我明白了。”葛珍格歡喜應了聲。

下人隨後給她倒了一杯酒。

葛珍格端起酒一飲而儘,又睨向佟若雨譏誚道:“流沙姑娘,你明白嗎?”

佟若雨垂下眼眸苦澀低笑,又揚起眼眸微笑說:“翊王爺聰慧,辦事果斷有分寸,他會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旁人影響不了他。”

赫連榮達微沉臉色,眼裡縈繞的不悅之意直接迸向佟若雨,他聽得出她這話帶有挑釁的意味。

他也清楚自己兒子的性情,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誰也動搖不了他。

她是在暗示赫連翊不顧這個父親的反對,也會跟她在一起嗎?

佟若雨看得出赫連榮達眼裡的冷色,她忙笑笑說:“希望榮親王彆誤會,流沙的意思隻是說翊王爺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懂得跟某些人隻是辦公事而無其他。”

“嗯,流沙姑娘果然聰慧。”赫連榮達輕彎嘴角微笑說道。

他歡喜這丫頭識大體而且聰慧,沒想到她僅從一個眼色就能看的出他的深意,怪不得太子重用她,韓之演也對她虎視眈眈。

但是,也隻能是欣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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