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女子在自己身邊會這麼踏實。
不為美色,他卻主動握住她的手了。
他又睨向元霜冷聲責問:“第三關呢?”
“雲公子彆著急。”元霜上前一步微笑說,“三關過後你就能見到我們流沙姑娘了,但是,如果你闖不過第三關了,總該有點懲罰吧?”
雲嘯扭頭看了一眼佟若雨胸有成竹的目光,再轉向元霜冷聲譏誚:“區區皮毛,本少爺不看在眼裡,我不會輸。”
元霜微笑試探問道:“公子就是願意接受失敗後的懲罰?”
雲嘯努了努嘴傲慢問道:“什麼懲罰?”
“剝光衣服爬出去。”元霜話語一落,大堂之內又響起一陣哇哄。
雲嘯抿了抿唇又扭頭看向佟若雨。
佟若雨狡黠地給他點點頭。
雲嘯自以為會意再看向元霜說道:“我接受你的條件,但是,如果我贏了,我也要她剝光衣服下來迎接我!”
“哇!”四下又響起一陣激動的哇哄。
賤男人!佟若雨冷厲盯了一眼他的後背。
元霜又急切地看了一眼她,佟若雨淡若點點頭,元霜鬆了一口氣看向雲嘯說:“一言為定。”
“哇!”四下又掀起一陣興奮的哇哄,恨不得馬上就讓雲嘯闖過第三關。
“第三關,解一道題。”元霜豎起三根手指說,“有三個旅人共住一間客房,一晚需三十文錢,他們每人湊了十文,後來掌櫃讓小二退五文給他們。“
”結果小二隻給他們每人退了一文錢,剩下的兩文錢他自己收起來了。”
“這樣,他們每人給了九文錢,那就二十七文錢,再加上小二貪汙的二文錢,加起來就隻有二十九文錢,那剩下的一文錢哪去呢?”
聽得如墜雲裡霧裡的雲嘯愣眨眼眸,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到佟若雨身上,見她沒有反應,他再看向元霜說:“你說得太快,沒聽清楚。”
元霜擊了一擊掌,隨後兩個護院搬來一個木架,在木架上掛上卷軸,卷軸上把題目寫得一清二楚。
聽得一塌糊塗就算了,看也是一塌糊塗,雲嘯冷掃了一眼眾人炙熱的目光又忙扭頭向後看。
他使勁擦了擦雙眼卻發現佟若雨不見了。
他著急張望幾下再拉著帶來的美姬急切問道:“她呢?她到哪去呢?”
美姬愣了一下說不上話來,雲嘯再仔細環顧一圈,還是沒找到她的倩影。
他縮了縮眸光快步走去,舞坊的護院一下子衝出來將他包圍。
“雲公子,你打算臨陣退縮?”元霜淩厲問道。
雲嘯沉下臉扭頭睨向她,誰說他要逃走,他隻是找美人罷了!
元霜又稍帶傲慢睨向他詭秘笑說:“你剛才可適當中立下的賭約,就算要走,也得把衣服留下。”
“我有說猜不出來嗎?”雲嘯盯了她一眼不悅斥責,他又往木架上的卷軸上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暈頭轉向。
他又暗暗掃看了一眼四周圍嘲笑的目光,拳頭緊握,這回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努了努嘴扭頭就走。
“扒了他的衣服!”元霜淩厲叱喝一聲。
護院一下子衝上去擒住他。
雲嘯震開他們淩厲咆哮:“滾!誰敢動本少爺!”
“雲公子,願賭服輸!”元霜不依不撓申明。
雲嘯絲毫不買賬一手震開又衝上來的人,他沒走兩步,又一群“護院”衝上來了。這群“護院”孔武有力,訓練有素,一下子就把雲嘯給按了下去。
當然,他們是赫連翊從軍營了特意調配過來了,武功卓著,對付雲嘯,卓卓有餘。
“滾!”雲嘯從包圍中爬出來,摁著被撕扯零碎的衣服連爬帶跑逃了。
站在窗邊看著雲嘯狼狽遠去的赫連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扭頭看向坐在房間裡悠然品茗佟若雨說:“他的嘴巴很硬,始終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
“或者實在太丟了,他不敢暴露。”佟若雨不以為然淺笑說,“畢竟這不是光耀門楣的事情。”
“不急。他的事情擱一邊去。”赫連翊轉回來坐到她對麵說,“我們明天還有大事,你的蝕骨水準備得如何?”
佟若雨抿唇笑笑不語。
赫連翊伸手過去輕捏她的臉頰謹慎說道:“記住,安全第一,如果發現不對勁,務必先行離開。”
“知道了。”佟若雨握住他的手微笑說,“好好配合。”
第二天,佟若雨化裝成一個書生模樣混在書生裡麵進入東衙門,庭院安置了祭拜的神壇,神壇的下邊整齊擺放了不少團蒲。
佟若雨和其他書生以此跪坐到團蒲上。
“翊王爺到!胤國公到!”
突然傳來一聲吆喝,眾書生雙手交疊在額前伏拜下去。
佟若雨也跟著拜下去,她又偷偷挑起半隻眼瞄去,隨後就看見赫連翊和韓之演被一群官員簇擁走來。
赫連翊一眼瞄中了她又謹慎地收起眸色,繼而轉向韓之演說:“胤國公,聽說你武功卓著,待會祭祀完畢,我們比一場如何?”
韓之演轉過頭來淡若笑說:“翊王爺,今天是文祭不是武祭,就算比武,你好像選錯時間了。”
赫連翊雙手覆在身後不以為然說:“正因為是文祭才需要以武助興,現在並非真正的天下太平,我朝尤其需要一些文武兼備的人才。”
他再刻意扭頭睨向韓之演極具挑釁問:“怎麼,胤國公怕技不如人,當眾出醜?”
“既然翊王爺盛意邀請,本國公定當奉陪。”韓之演不緊不慢笑道。
“好!”下邊響起一陣歡呼聲。
赫連翊又看向韓之演掛在後背的劍說:“但是……胤國公身帶先皇所贈的狼旋劍,本王怕一不小心失手了,擔當不起。”
韓之演隨手把背後的劍取下來遞給身後的秦越說:“暫時把它寄放到衙門偏殿,派人謹慎看守。”
“是。”秦越雙手捧劍恭謹轉身走去。
赫連翊微微一笑,暗地往書生中的佟若雨放眼看去。
不一會兒,祭祀就開始了,趁著繁瑣的祭祀儀式,佟若雨悄然離開祭祀庭院。
她早就把東衙門的地形記清楚了,不一會兒就摸索到衙門偏殿去。
她往門口探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秦越正守在門外,退了幾步來到緊鎖的窗前,她掏出準備好的蝕骨水倒了一點下去,把窗溶開一個口子。
她輕輕推開窗戶小心翼翼溜進去,掃看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架在桌上的狼旋劍。
她的呼吸突然加促,握在手中的瓶子使勁捏緊,腦海裡又浮現全家被滅、嶼古城淪陷的場景。
她緊盯著架上的狼旋劍,整個人像著了魔一眼,鼓動的雙眸凝滿了駭人的涙氣,就是它調兵遣將,就是它讓所有人向它屈服。
赫連翊和韓之演各自端起酒杯,才剛準備齊天祭拜,突然傳來一陣轟然巨響,地麵劇烈搖晃了一下。
眾人愕然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那邊已經掀起了一陣紛揚的塵霧。
“不好了!”秦越突然跑回來彙報,“偏殿的屋頂塌下來了!”
赫連翊腦袋一轟,隨即扔下酒杯發了瘋似的衝過去。
韓之演陰下眼眸詭秘笑了笑繼而帶人跟過去。
赫連翊看跑到偏殿看見坍塌的屋子,腦袋一片空白。
他睜著空洞的眼睛跑過去,一邊瘋狂地扒碎瓦一邊在心裡呐喊:“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若雨,你答應過我的,不能有事!”
韓之演隨後帶著人趕過來,他看著赫連翊瘋狂失神的樣子又忍不住譏誚問:“翊王爺,你在乾什麼?”
“趕緊搬開石頭!她在下邊!趕緊搬開!”赫連翊吆喝兩聲,又心急如焚轉過身來對著來人竭斯底裡叫喊,“快!把這碎瓦……”
他的目光一凝,竭斯底裡的咆哮聲戛然而止,看見站在人群中的佟若雨。
他的嘴角僵硬的抽了抽,隨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個瘋子一樣狂笑起來又傻傻地抹掉眼角的星淚。
眾人看著他複雜多變的表情,還以為他被嚇傻了。
“翊王爺,誰在下邊?”韓之演突然打破氛圍試探問道。
赫連翊收回眸色看向臉色陰險的韓之演,再掃看了一眼廢墟說:“胤國公的狼旋劍不是在下邊嗎?本王是替你著急,你就不怕這劍被砸壞了?”
“翊王爺不必擔心,這劍是假的。”韓之演話音一落,赫連翊愕然眨了眨眼眸。
韓之演上前一步詭秘笑說:“先皇所贈的寶劍,本國公豈敢隨便把它擱在一處?為了防止某些立心不良的人,所以做了幾把像似的劍作掩護。”
赫連翊微握拳頭冷盯著他。
韓之演走到他跟前湊到他耳邊小聲低念:“你以為本國公猜不到你的目的嗎?奪兵符,下一個目標自然是我的狼旋劍。告訴你,上得山多終於虎,這次是給你的小小教訓。”
赫連翊咬緊牙根冷聲說道:“彼此彼此,這一次是你幸運。”
韓之演不以為然冷嗤一聲,他又轉向其他惶恐不安的人說:“翊王爺為了本國公的劍差點哭了,應該很多人想翊王爺一樣,對本國公的狼旋劍感興趣。這樣吧,三日後,本國公在府上設宴,讓大家見識一下真正的狼旋劍。”
“好!”眾人拍掌叫喊。
韓之演又刻意扭頭看向赫連翊詭秘笑問:“翊王爺,相信你對本國公的狼選盛宴一定很感興趣。”
“期待。”赫連翊冷嗤一聲直徑向前走去。
“站住。”韓之演突然冒出兩個字來。
赫連翊沉下臉止住腳步,氣氛一下子又嚴峻起來。
韓之演輕彎嘴角笑了笑說:“翊王爺,這話,本國公不是跟你說,而是……”
韓之演說著走到佟若雨的身後,一下子摘下她頭上的發冠,她烏黑柔順的青絲如同瀑布一樣傾瀉下來。
四周的人霎時瞪大眼眸緊緊看著她。
佟若雨蹩蹙眉心垂下眼簾。
赫連翊隨即繃緊眉心動了一下腳步。
韓之演轉到她跟前冷哼一聲說:“如果本國公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飛天舞坊的舞姬,怎麼會在這裡?”
事實上,在她踏進東衙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早就猜到赫連翊會對他的劍下手,所以才把假的狼旋劍放到足夠遠的地方,為的就是方便他們下手。
當然,他也設好了陷阱等待他們跳進來,他讓秦越把劍放到偏殿是因為在這屋頂做了手腳。
佟若雨抬起眼眸看向他咬唇不語。
赫連翊才剛走了半步,韓之演緊接轉向赫連翊著說:“翊王爺,她該不會是你帶進來的吧?”
赫連翊動了動唇,韓之演沒有給機會他說話又連接著道:“今天是極其嚴肅的日子,這又是衙門重地,怎麼允許一個舞姬進來?”
赫連翊沉默,深邃的冷眸似乎在等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