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線索唄。”佟若雨理所當然說。
她又流轉眼眸向後微笑道:“性格決定命運,從很多細微的地方都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和她的境況。”
她又隨手抓起一袋東西拋了拋說:“這是蘭妃賄賂我的東西,四千兩,還有上好的玉兔和狼牙,狼牙是死物,兔又是狼之獵物。總而言之,就是用賄賂之物詛咒我。”
“好小的心眼,是不是你會錯意?”赫連翊哭笑不得問道,“或許湊巧呢?”
佟若雨聳聳肩不以為然說:“這也是閔貴妃告訴我的,勾心鬥角的人能算計彆人,既然也能一眼看穿彆人。對我來說,無所謂,它們用處不在這。”
赫連翊盯了案幾上的珠寶一陣子,再若有意味問道:“它們的價值在哪裡?”
佟若雨湊到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再退開來微笑說:“替我仔細查談一下。”
赫連翊意味深遠笑笑道:“真的是價值不菲呀。”
佟若雨隨即把一根翡翠鏈子橫撚在自己臉頰,看向他微笑問:“你看,我像為了金銀珠寶而變得心慈手軟的人嗎?”
赫連翊瞧見她眼底狡黠的目光,又嗤笑一聲彆過臉去說:“她們敢用金銀珠寶玷汙你的高潔,的確可惡。”
他又轉過來捧著她的臉滿帶chong溺問道:“我替你教訓她們。”
佟若雨眯眼一笑說:“明天我陪你見一個佳人,你陪我見一個俊男。如何?”
“嗯?”赫連翊忽感背後一涼.
佳人?
俊男?
她在打什麼主意?
翌日t
一輛駟馬香車啷當在大街上行走而過,旖旎的香氣從飄逸的紗幔縈風而出,掛在馬車四角的香包輕輕擺動,鑲嵌在馬車柩上的珠寶閃閃發亮。
馬車前邊有兩個英俊的護衛,後麵也有四個英姿不凡的男子護衛著。
馬車停在水鄉居外麵,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下腳步圍上來探眸觀看,香氣四溢的帷簾隨後被青蔥玉手緩緩挽起。
眾人緊噎著唾沫目不轉睛地期盼著。
隨後走下來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來,丫鬟把手伸過去,隨後手撚羅紗的冰肌玉手輕搭在丫鬟的手心。
帷簾微動,悠悠清香又香溢而出。
隨後邁出來的金絲翠羽繡花鞋,嬌小的玉鞋可放在手心把玩。
千盼萬盼,總算把馬車內的嬌嬌美人兒給盼出來,可她手執金絲彩蝶流連羅扇半掩羞顏。
盈盈春波在嬌弱似水的眼眸裡旖旎晃動,霎時招來一陣熾熱的目光。
“小姐,這裡風大,進去吧,翊王久候了。”丫鬟扶著美人兒在眾人熾熱的目光中走進去水鄉居,六個護衛連忙跟上去。
“陣勢不小呀。還沒正式選妃了。”對麵樓閣的佟若雨淡笑道。
赫連翊單手環著她的腰微笑說道:“淩天罡提撥成為右丞相後,她父親就頂替了左副丞相的位置。”
“姿色妖嬈,豔壓群芳,她不僅是副丞相的獨女,還是何淑妃手中最厲害的籌碼。”
“如果不是她當年年紀太小,恐怕今日的太子妃就是她了。沒想到何淑妃竟然把她指給本王,真是受chong若驚呀。”
佟若雨挑起眼眸睨向他戲謔:“心動呢?”
“哪敢?”赫連翊擁了擁她的腰微笑說,“走吧,去會會她。”
剛才那美人兒就是何淑妃的侄女何敏爾,芳年十八,姿色卓卓。
何淑妃本想把她選入宮中為妃,但是選妃無望,她又把她推給太子,因年紀太小落選。
現在翊王選妃,她再一次把她推出來。
何敏爾在廂房裡等了好一會兒,又睨向站在一旁的丫鬟冷聲責問:“不是說翊王已經來了嗎?怎麼還沒見他的人影?豈有此理,竟敢讓本千金等他!”
“小姐你稍安勿躁,奴婢這就去看看。”丫鬟說罷忙轉身走去。
隨後就看見走進來的赫連翊,她忙撲跪下來喊道:“奴婢拜見翊王!翊王萬福!”
“翊王?”何敏爾輕喃了聲忙扭頭看去。
驟眼看見站在門口處矯健挺拔的赫連翊,她雙眼霎時放出怦然心動萬丈光芒,驟然的紊亂呼吸差點沒讓她窒息過去。
他身穿一襲蹁躚白衣,氣質高雅,深邃的輪廓淩厲分明,雙目琉璃縈繞著睥睨天下的王者風範,隱隱散發著令人仰慕的氣息,讓人情不自禁就陷了進去。
他不似一般男子,俊俏得令人索然無味,而是多了一分無人可奪的獨有淩厲氣息,是由內而發的勾魂攝魄。
她自認姿色卓越,天下男子都配不上她,然而,在他麵前,卻不由得多了一份卑微。
雖早已聽聞翊王英姿不凡,卻沒想到他竟有這份令人一見傾心的邪魅氣息。
何敏爾忘了抓扇子忙爬起來,蓮步走到跟前盈盈作拜道:“小女子何敏爾,拜見翊王。”
“你就是何千金。”赫連翊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弧說,“長得果然人如其名,敏敏如爾。”
何敏爾見他稱讚,臉上霎時綻開兩朵紅雲。
她羞怯低下頭去,偷偷抬起眼眸窺視他嘴角那抹儒雅的笑弧,又小鹿亂撞地地壓下頭去。
之前聽到不少有關他的事情,本以為他蕭殺冷厲,沒想到他卻有這般溫柔的笑。
“坐吧。”赫連翊忙說道,“彆乾站著,小心累壞了。”
“是。”何敏爾盈盈應聲。
她正欲轉身回到座位上,卻看見赫連翊手牽一女子進來。
她愣了愣,赫連翊已經帶著那女子到了案幾前。
他悉心地拍了拍團蒲再把那女子拉到身旁坐下,他眼裡的chong溺疼惜,瞎子都能看見。
丫鬟忙爬起來攙扶著身子微微僵冷的何敏爾坐下來。
何敏爾呆愣地看了看坐在赫連身邊的女子。
她通體明淨,沈靜的明眸閃著寶石似的光彩,嬌妍的精致五官不施珠粉卻已流彩四射,素衣淡妝。
如一株盛放在驕陽下出於汙泥而不染的玉蓮傲立綠野,無人敢與之爭輝。
與她身旁的男子好比一對金童玉女,兩人走在一起更顯相得益彰。
男的鋒芒讓女的更加明淨脫俗;女的靈動讓男的更似神明降世。
“翊……翊王……”何敏爾第一次受到挫敗,對方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已經感到挫敗的怯懦。
她儘量平壓著自己的呼吸問:“翊王……這是什麼意思?”
“嗯?”赫連翊故作迷惑地看了看她,又轉頭看了看身旁的佟若雨,一臉恍然大悟笑道,“喔,忘了給你介紹,她是流沙,本王的紅顏知己。”
“流沙?”何敏爾錯愕地看了看對麵的佟若雨,又垂下眼眸冷聲譏誚道,“喔,原來是天下第一舞姬,陛下的新chong,怪不得通體feng流。”
赫連翊自然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心頭驟然多了一絲冷意,但是,想起她待會的下場,就忍了。
何敏爾挑起柔弱似水的眼眸說:“流沙姑娘答應我家姑姑何淑妃給小女子跟翊王穿針引線的吧?”
“我答應讓你們見上一麵罷了。”佟若雨淡若笑說,“至於能不能成事,那就得看何千金的能耐。”
“既然如此,流沙姑娘怎麼不懂得回避?”何敏爾冷聲責問。
佟若雨輕作搖頭微笑說:“不能回避,陛下要我負責選妃的事宜,翊王高興不高興,我都要負責,所以,我必須坐在這裡。如果何千金覺得委屈的話,可以先行回去。”
“你……”何敏爾擰緊眉頭不悅盯了她一眼。
她沉了沉氣又忽視佟若雨,轉向赫連翊微笑說:“翊王,你平時都做些什麼?”
“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沾碰一點。”佟若雨隨後答道。
何敏爾陰下眼眸狠毒地剜了她一眼冷聲道:“本千金在跟翊王說話,你插什麼嘴?還說些這麼不文雅的事情,低賤的人就是沒品位、沒規矩。”
佟若雨隨即陰沉著臉冷冷問道:“這些不文雅的事情,你不是天天在做嗎?低賤的人,你在說話嗎?”
“敢問何千金,你可知道陛下給我的特許?對我的不尊重等同於藐視陛下,你是說陛下是低賤的人嗎?”
“……”何敏爾嘖了嘖舌霎時說不上話來。
佟若雨再揚起淩厲的眸色冷聲提醒:“何千金,請你認清一個事實,現在不是我向你姑姑何淑妃討好,而是她請求我給為你搭線,所以,不要給我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何敏爾喘著急氣盯了她一眼,又帶有幾分彷徨看向赫連翊說:“翊王,你說話呀!”
赫連翊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弧沒有說話。
何敏爾急了一下,忙伸手過去抓住他的衣袖急切說:“你就由得她欺負我嗎?你是不是男人?”
赫連翊輕輕拉回自己的衣袖,深沉而冷魅輕笑道:“剛才何千金不是問本王平時都做些什麼嗎?本王現在告訴你,縱容我的女人是本王最大的樂趣。”
“……”何敏爾一時如墜雲裡霧裡,茫然地看向他。
“不懂?”佟若雨旋即勾起一抹陰寒的笑弧。
何敏爾忽地背後一涼。
她正欲站起來,就被臉色陰沉寒戾的赫連翊一手擒住了衣襟,“啊……”她整個人撲倒了案幾上。
“小姐……”丫鬟禁不住驚喊一聲,但驚怯的喊聲很快又戛然而止。
因為佟若雨手上的陰釵差一點就刺破她的喉嚨。
在赫連翊把何敏爾扯下來的一瞬間,佟若雨已經擦身而起隨手抓下何敏爾發髻上的兩支釵子,一支對準丫鬟的喉嚨,一支緊挨何敏兒的如花臉蛋。
“你……你……”何敏爾喘著慌氣怯怯問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麼?我爹……我爹是當朝的左副丞相……”
“怎麼不把你的姑姑搬出來呢?”佟若雨說著收回架在丫鬟脖子上的釵子,再緩慢蹲下來用釵子輕點何敏爾的臉蛋冷聲道,“昨日我就跟你姑姑打賭,看我敢不敢直接把你弄死。”
何敏爾驚征吸了一口寒氣,渾身冷得不停打戰,又悻悻地扭頭看向赫連翊,希望他能救自己。
但是,看見他滿帶討好地給佟若雨倒茶遞水,她就死心絕望了。
跌坐在地上的丫鬟不停瑟瑟發抖,蒼白的唇動了好一陣子還沒說上半個字來。
何敏爾噎了一口唾沫聲線顫抖問道:“你……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