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用自己的溫柔換回他的理智,撫慰他枯竭的心。
赫連翊微閉眼睛任由她輕吻著自己,他完全感受不到兩人結合的美妙。
曾經無數次渴望這樣徹底得到她,然而,這一刻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
“我要你!我要你啊!”赫連翊竭廝底裡喊了聲。
他知道她在討好自己,他也希望自己能迎合她,忘掉一切,與她共墜愛河。
然而,不能,他無法讓自己高興起來。
隻能溫柔待她,這是他倆期待已久的洞房夜,至少讓一個人高興。
赫連禎獨自走在漆黑的路上,隻要想起她在彆的男人懷中,心頭的失落就跟著隱隱作痛。
“太子。”後麵突然傳來赫連雲嘯的聲音。
赫連禎愣了一下扭頭看去,看見赫連雲嘯手挽著一壺酒走來。
他滿臉通紅,似是喝了不少酒,臉上的醉意不言而喻。
赫連雲嘯搖晃了一下輕笑說:“新娘子出嫁了,可新郎不是我們兄弟之一,路上儘是失意之人,要不我們一起到翊王府,為我們都不能抱得美人歸,乾一杯?剛才在婚宴上,翊王一刻也舍不得酒杯子呀。”
“你真心喜歡她?”赫連禎試探問道。
雖然他剛才在婚宴上大鬨一場,但是,他總覺他的企圖不是那麼簡單。
“喜歡,當然喜歡。”赫連雲嘯滿帶笑意說。
赫連禎冷盯著他問:“你的樣子……不像。”
“怎麼不像呢?嗯?”赫連雲嘯跌到他跟前,扶著他的肩膀戲謔問道,“難道非得要擺出一張死魚似的臉,才能證明我赫連雲嘯曾經愛過她嗎?”
赫連禎冷冷推開他的手淡漠說道:“你醉了。”
“我沒有醉,醉的是你。”赫連雲嘯打了一個嗝,繼而傻傻笑說,“男兒誌在四方,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棵樹吊死自己呢?”
赫連禎冷聲責問:“你在教訓本太子?”
“呃……”赫連雲嘯打了一個嗝,再給自己灌了幾口酒,然後抹了抹沾在嘴角酒水笑道,“不敢,雲嘯隻是跟自己說話罷了,太子如果閒著,就代我聽著,雲嘯怕酒醒之後忘了,所以拜托太子殿下轉告。”
赫連禎冷冷扶著他的手肘沒有說話。
赫連雲嘯借著他的力氣才站穩腳跟笑笑說:“赫連雲嘯,你要清楚一個道理,既然人家看不上你,何必非纏著她呢?否則,吊死的是自己呢?還是大樹?”
赫連禎心頭一震,頓了一會兒,他又冷冷問道:“你真能如此豁達?拿得起放得下?”
“你錯了。”赫連雲嘯搖搖頭輕笑說,“這不是豁達,而是量力而行。”
“雲嘯沒有太子的壯誌淩雲,想要的東西不是非拿到手不可。尤其是女人,我可以很愛很愛,但是,既然不能占有那就藏在心裡,沒什麼大不了的。”
赫連雲嘯輕笑道:“女人罷了,我赫連雲嘯不缺,如果有一天,我竟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難過,那才真的叫作窩囊廢,豬狗都不如!”
赫連禎忽地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弧,心裡的苦更加濃鬱更加慘烈。
是的,自己不僅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儘痛苦的折磨,還讓自己最好的兄弟肛腸寸斷,枉為人。
“你說得對……你說得對……”赫連禎轉身走去喃喃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了自己的私欲,卻害苦了最重視的兩人。”
等他走遠之後,故作酒醉的赫連雲嘯才勾起一抹詭秘的笑弧自言自語:“希望你真的覺悟了。”
他輕輕舒了一口氣,再扭頭往熊府的方向看了一眼歡喜低念:“熊囂剛,祝你好運。”
其實,他離開熊府的時候就想追上赫連翊,準備將窩囊的他咒罵一頓。
沒想到自己才前腳離開熊府,後腳就看見赫連翊又悄悄潛回去了。
稍作掂量,就猜出赫連翊要做什麼。
所以,他才故意在這裡借酒“開導”赫連禎。
第二天清晨,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的佟若雨伏在作惡完畢的人胸膛上微微喘息,渾身上下像散架了一般,隱隱作痛中夾雜著酥麻的快感,他的溫存一刻也不減。
滿臉疲憊快感的赫連翊微閉眼睛,仍緊緊抱著她。
良久,他才翹起嘴角呢喃:“早知道你這麼甜美,我早該跟你洞房花燭。”
佟若雨推開他的手扯過被子坐起來說:“天亮了,你走吧。”
好一會兒,她又扭頭看了看仍悠然躺在chuang上靜寐的男人,再推了他一把急切說:“天亮了,你走吧。”
赫連翊張開眼看向她冷聲譏誚:“怎麼,擔心他過來捉奸?一整個晚上了,他要過來早就過來了,我還正等著他了。”
“你把我當做什麼呢?”佟若雨聽見他冷嘲的話語,心頭忽地一酸。
“我的妻子。”赫連翊突然坐起來一手將她箍入懷中,湊近她耳邊淩厲說道,“我希望不管在任何情況下,你都給我記住這個事實,你是我的女人!”
他緊抓她的手溫聲呢喃:“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我的,除了我,誰都不能褻瀆。”
佟若雨推開他的手彆過臉去說:“你走!”
“給我穿衣服。”赫連翊淡漠說道。
佟若雨蹩蹙眉心扭頭看向他。
赫連翊搶過她的被子躺下來側過身去說:“你不侍候我更衣,我就一直躺在這裡,等到熊囂剛過來捉奸為止。”
佟若雨不爽地捶了他幾拳責備:“你是liu氓還是無賴!”
“在你麵前,我什麼都是。”赫連翊淡漠說道,暗地瞟了一眼她憋屈的樣子,心底複雜之感不知道是惡作劇的快感抑或是……無力的掙紮。
好一會兒,佟若雨給他穿好衣服,再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衣襟,然後整理他的腰飾。
赫連翊深情凝視著她溫柔的樣子,然而,這明明是自己的女人,現在卻成了彆人的妻子。
想到這裡,他的心又隱隱痛。
沉默了一陣子後,他輕挽她的發鬢溫婉說:“我今晚還來。”
“……”佟若雨忽地瞪圓了眼眸。
她推開他的手側過身去黯然說道:“你想要的都得到了,還有什麼不甘心的?這天下又不止我一個女人!”
赫連翊靠過去緊摟著她說:“可我愛的隻有一個。”
頓了一會兒,他稍帶警告低喃:“你給我記住了,即使他名義上是你丈夫,但是,我不允許他靠近你,你還是我的,這是沒有人能改變的事實。”
佟若雨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凝視著他說:“赫連翊,不要再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好嗎?不值……”
沒等她說話,赫連翊一口咬上她的唇。
“啊……”佟若雨捂住疼痛的唇踉蹌倒退一步。
赫連翊上前一步將她緊箍入懷裡,垂下寒戾的鋒芒緊盯著她冷聲說:“佟若雨,既然你已經不承認自己是我的女人,我也沒有必要對你溫柔。隻要你讓我不高興,做我不喜歡、說我不喜歡的事情,我都不會對你客氣!”
佟若雨揚起厲目一把推開他,指向門口冷聲叱喝:“滾!赫連翊,你混蛋!你從前對我好,隻是想得到我罷了,我今天總算看清楚你了!得不到我,你醜陋的麵目就出來了!”
“我不懂……”赫連翊微閉眼睛深呼吸,再張開眼看向她問,“你明明是愛我的,為什麼突然選擇了熊囂剛?”
佟若雨側過身去冷聲道:“我已經嫁給她了,你現在才問這個,還有意義嗎?”
赫連翊冷嗤一聲沒有說話。
良久,佟若雨再轉過頭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她倒退了兩步坐到chuang邊迷惑默念:“允笙,你到底是怎麼呢?我知道你不高興,尤其是昨晚,恐怕是你這輩子最痛苦最漫長的晚上,可你既然允許我嫁給她,又何必苦苦糾纏?”
馬車啷當往皇宮前行,熊囂剛看了看眸色暗沉的佟若雨再試探問道:“怎麼呢?昨晚的洞房花燭夜不儘興?不是春宵yi夜值千金嗎?”
佟若雨挑起銳利的鋒芒睨向她冷冷問道:“你知道他到新房去?還是故意放他進去?”
熊囂剛輕俏嘴角側過臉去笑笑道:“如果我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那奸夫霸占我的愛妻,恐怕今天你見到的是我的屍體。”
佟若雨黯然說道:“你這隻會讓他更難受。”
“如果你不喜歡他進入你的房間,我可以派人守著。”熊囂剛苦澀笑說。
“不必。”佟若雨淡淡應了聲。
熊囂剛扭頭瞄了瞄她,又試探低念:“你雖嫁與了我,但我並非男子,不能讓你懷孕,也會招人懷疑。所以,我才縱容赫連翊進去……”
佟若雨挑起鋒芒狠狠剜了她一眼.
熊囂剛悻悻縮起脖子,不敢繼續說話.
佟若雨陰沉冷眸警告:“我幫你,是我的事情,你若再敢擅自利用我的男人,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才剛下馬車,就看見正好進宮的赫連翊。
熊囂剛回想佟若雨剛才的警告,心裡頗有不高興.
她忽地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弧,隨當著赫連翊的麵前挽住佟若雨的玉腰。
佟若雨垂下眼眸盯了一眼她的手冷聲警告:“你找死是不是?”
熊囂剛不以為然笑了笑:“他昨晚明張目膽給我戴綠帽子,我讓他難受一下下,討個彩也可以吧?”
“鬆開你的臭手。”赫連翊盯著她冷冷警告。
熊囂剛低眸笑了笑再睨向他譏誚道:“翊王,你昨晚喝酒喝多了是不是?這是我的女人,我為什麼摟不得?”
“趕緊鬆手。”佟若雨急切推開她。
熊囂剛踉蹌倒退兩步.
站穩腳跟後,她又上前來緊摟著佟若雨的腰厲聲說道:“我為什麼要妥協?我已經把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讓了出去,作為一個男人,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難不成,在奸夫麵前,我這正牌丈夫還要搖尾乞憐……”
“砰……”赫連翊狠狠一拳打到熊囂剛的腦門上。
“嗷……”熊囂剛吐了一口唾沫旋轉一圈,直接栽倒在地上,空白的腦袋在劇痛中嗡嗡作響。
“……”佟若雨愕然吃了一驚。
“我殺你!”赫連翊揚起森寒的嗜血厲目疾步衝過去。
“赫連翊!”佟若雨揚起驚乍的眼眸忙跑上去,抵住他的胸膛
。
她咬緊牙根一個勁推他向後說道:“不要衝動了,再打下去,她就會死掉!”
“我就是要殺了他!”赫連翊咬牙切齒推開她。
“啊……”佟若雨踉蹌倒退兩步差點沒摔倒。
未站穩腳跟,她又撲入殺氣衝衝的赫連翊懷裡急切說:“我不會讓他動我的!寧死,也會保住僅屬於你的貞潔!”
赫連翊驟然停下來冷冷說道:“你都不屬於我了,還要那虛無飄渺的貞潔做什麼?”
佟若雨哽咽一下沒有說話。
赫連翊拿下她的手背過身去抱歉說:“昨晚……抱歉,玷汙了你……玷汙了你的聲譽……以後,以後我不會再去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