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若雨驚怯怔了怔眼眸。
赫連禎盯著她訝然雙眸冷冷警告:“你還要保住跟他的孩子嗎?”
佟若雨呆愣地看著他說不上話來。
赫連禎鬆開她的手,在坐下來淡若說道:“若要保住你們的孩子,就要穩定自己的情緒,否則,痛心的隻是你跟他。”
佟若雨擰緊眉心,又下意識把手摸到隱隱作痛的腹部上。
赫連禎見她稍微冷靜下來,往她手心的位置看了一眼又試探問道:“懷了多久?”
佟若雨彆過臉去沉默不語。
赫連禎抬起手往她的腹部探去。
她怔了怔忙警惕捂住自己的腹部,撅起眉頭淡漠說道:“兩個月多一點。”
“他竟然在軍中對你做那些事?他把你當什麼呢?”赫連禎眸色複雜責備。
佟若雨抿緊唇沉默不語。
他見她沒有回答,再試探問道:“怎麼突然動了胎氣?閔貴妃的緣故?”
佟若雨淡漠的眸光冷冷流轉一圈,又刻意躲開他的視線。
赫連禎冷笑自嘲低念:“你還是一貫地對我冷漠?”
佟若雨微閉眼睛絲毫不理會他。
赫連禎也沒有繼續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凝視她的側影。
她的心思又到了童思伽的身上,童思伽?思伽?思家嗎?
既然思家,為何狠心久久不歸?
她不止一次看見自己向來彪悍的父親對月歎息,不止一次看見自己婉柔的母親對著鬆子樹默默垂淚。
他們一直等,直到死的那一刻,還是等不到他的歸影。
“太子,禦醫來了。”外麵傳來宮女小心翼翼的聲音。
赫連禎走出明輝宮,看向候在外麵的童思伽試探問道:“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本太子不是說要好好照顧她嗎?為什麼她情緒失控呢?”
童思伽緊握了一下手中的金威大刀,又輕作搖頭不語。
赫連禎輕歎了一口氣又鄭重吩咐:“派人在這守著,沒有本太子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到這裡打擾,尤其是閔貴妃。”
“是。”童思伽低頭應聲。
童府
童思伽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坐在桌前品茗的熊囂剛,對於她的出現,他早已見慣不怪。
自從那晚糊塗的孽緣後,她就時不時出現在他的房間,來去,全憑她的喜好,毫無預兆。
她的意思是,他是她的男chong,她有權利隨時占有他。
他雖然不喜歡這種被人鉗製的歡好,但是,既然自己奪了她的清白,便負責到底。
所以,一直縱容著她。
熊囂剛睨向他冷聲問道:“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童思伽搖搖頭走到一旁把金威大刀放在木架上,他撫著刀鞘又想起今日“流沙”失控的畫麵。
“誰打的?”熊囂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身旁責問。
童思伽回過神來,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熊囂剛伸手過去觸碰他臉上的掌印,撅起眉頭稍帶不悅責備,“你臉上的傷,誰打的?誰敢動我的人?”
童思伽輕輕挪開她的手淡若說道:“沒事。”
熊囂剛將信將疑看了他一眼,又伸手去拉他的衣服。
童思伽推開她的手轉到另一邊去說:“今晚我不想做那事,你回去吧。”
“我……”熊囂剛紅著臉急了一下。
她隻是想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其他的傷罷了,沒想到他竟然……
她憤懣拂袖過去冷聲說道:“你隻是侍候我的男chong罷了,高不高興,要不要,什麼時候到你發話呢?”
童思伽懶得理會她,脫了鞋子直接倒頭睡下,腦海裡卻不止一次浮現佟若雨那雙眼睛。
之前,他還打探到,這“流沙”深受佟家軍的愛戴,他心裡充斥著疑惑.
她為何深受佟家軍的愛戴?
她的才能無人質疑,她跟佟家軍到底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為他們犯險?
還為了金威大刀動了胎氣,她到底是誰?
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熊囂剛已經鑽入了懷裡.
他垂下眼眸看了看她試探問道:“流沙……聽說,她從前就到了侯爺府,她到底是什麼人?”
熊囂剛陰下眼眸睨向他冷聲問道:“為何突然問起她?”
“你知道她的身世?”童思伽稍帶急切問道。
熊囂剛見他這副急切的樣子,心裡甚是不悅.
她側過臉去冷哼一聲說道:“一個舞姬罷了,她會有什麼身世?”
童思伽稍帶失落撅起眉頭,一會兒,他又試探問道:“小侯爺既然是從嶼古城而來,一定聽說過佟大將軍的女兒,佟若雨吧?”
熊囂剛警惕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淡漠說道:“死了,早就死了。”
她又冷哼一聲睨向他冷聲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流沙就是佟若雨吧?怎麼,你對她也有意思?”
童思伽輕扯嘴角笑笑不語,輕歎一口氣側過臉去。
熊囂剛突然撲上來堵住他的唇,童思伽稍帶厭惡地推開她.
她卻越發瘋狂地往他身上掠奪,童思伽耐不住她的火熱還是淪陷給她。
翌日
赫連翊指著圖紙上的圖標,再看向圍站在書桌旁邊的六人說:“這裡要派人駐守,還有……”
“咯咯……”突然傳來敲門聲,書房裡的人旋即警惕起來。
“何事?”赫連翊試探問道。
書房外的下人連忙回答:“回稟王爺,小侯爺到訪。”
“熊囂剛?”赫連翊納悶低念了聲,“她怎麼突然來呢?”
赫連翊來到偏殿看了看座上品茗的熊囂剛,再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弧戲謔:“小侯爺怎麼突然來呢?若要祝賀本王與流沙的婚事,似乎早了點。”
熊囂剛白了他一眼,放下杯子冷聲說道:“小侯是特意來提醒你一句,彆以為自己抱得美人歸就得意忘形,小心跟我一樣,帶了綠帽子都不知道。”
赫連翊撣衣坐下去,接過下人送來的茶杯又揮手示意讓下人退下.
他喝了半口茶再睨向熊囂剛譏誚道:“原來小侯爺大清早特意過來,是為了挑撥離間。”
熊囂剛冷哼一聲不以為然說道:“是不是挑撥離間,你自己查一查就知道。童思伽,你認識吧?”
赫連翊撩起睫毛皺下眉頭睨向她.
熊囂剛單手托著腮一副毫不在乎說:“我知道你跟佟若雨情比金堅,她眼裡也隻有你。但是,她不背叛你,不等於彆人不覬覦她,尤其是童思伽。瞎子都能看出來,他跟已故的佟大將軍有幾分相似,他手上還拿著佟大將軍的金威大刀,這多了一份父女情結在裡頭,就算佟若雨再怎麼堅貞,也難免不會有分毫動搖。”
赫連翊沉下眸色冷聲說道:“看來,你今天不僅僅是來挑撥這麼簡單。”
他突然想起這個熊囂剛是個女人,而且,還曾經在選妃宴上向自己示愛,心頭的感覺就複雜了。
好像掉進茅坑一樣,怪難受的。
她現在該不會還想入非非吧?
抑或是,為了那日在城外的事情,特意挑撥報複?
熊囂剛見赫連翊用複雜的眼光盯著自己。
她臉頰頓紅忙彆過臉去說:“你這是什麼眼神?我這是善意提醒,絕對不是報複你的‘奪妻之恨’!”
她娶佟若雨隻不過是為了堵住眾人悠悠之口,免得那些人三天兩頭催自己成親。
自從那日被他倆羞辱之後,相信再也沒有不知好歹的瞎子嚷著嫁自己了吧?
雖然被佟若雨狠狠羞辱了一頓,但是她還是打心眼感激她。
至於今天為什麼過來?當然是因為昨晚童思伽的話。
她擔心童思伽一頭栽到佟若雨身上了,所以先下手為強,讓赫連翊看緊一點自己的女人和“情敵”。
“你……”赫連翊一臉嚴肅凝視著她。
熊囂剛縮起脖子瞪大眼眸警惕地看著他,心頭攢緊的小鹿又不停地亂竄。
良久,赫連翊才冒出一句令她嘖舌的話來:“……臉紅了。”
“哪有?”熊囂剛忙捂住自己的臉叱喝。
“嗬嗬……”赫連翊放肆嬉笑幾聲,又睨向她戲謔道,“本王記得,你說受驚的時候就會臉紅,難不成現在心虛成驚,所以滿臉通紅?”
熊囂剛鼓起厲色盯了他一眼,又憤懣站起來不悅叱喝:“小侯話已至此,好自為之!嗬!”
叱罷,她又忿忿拂袖離去。
赫連翊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又禁不住冷哼一聲,他端過杯子輕滑杯蓋低念:“童思伽……佟大將軍……的確像似。”
他擱下杯子走到院子裡,看了看蔚藍的天空喃喃道:“若雨,你跟孩子可好?我會儘快安排一切事宜,儘快把你母子接回身邊。”
熊囂剛出了翊王府,又轉到一邊去靠在牆壁上,雙手捂著嘴巴甜蜜竊笑呢喃:“他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他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赫連翊……”她又喜不自禁往翊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頭又突然萌生了一個壞主意。
“童思伽看上佟若雨呢?這份父女情結……佟若雨會不會動心?如果她移情彆戀,那麼赫連翊……”
她又使勁搖搖頭低念:“不行!不行!不行……”
一會兒,她又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弧低喃:“我又沒有從中使壞,他倆若真的對上眼,與我何乾?倒是赫連翊,他被背叛,那麼可憐,我怎能不陪在他身邊呢?”
她詭秘低笑默念:“佟若雨呀佟若雨,咱們是好姐妹好兄弟,你若真看上童思伽,我一定給你推波助瀾。”
皇宮
佟若雨來到禦花園,她止住腳步稍沉眸色看了看站在假山旁的秋千架下的赫連禎,遲疑了好一陣子才走過去。
赫連禎聽到腳步聲忙轉過身來。
佟若雨來到他跟前欠身作拜沉默不語。
赫連禎見她表情冷漠又試探問道:“你約我來,有何事?”
佟若雨挑起冷眸迷惑反問:“你是讓我過來,說有要事吩咐嗎?”
赫連禎搖搖頭,忙警惕往四周看了一眼。
佟若雨也警惕起來往四周掃視了一眼,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她又猜想這難道是老皇帝的陰謀?
“既然太子沒有吩咐,流沙先行告退。”佟若雨淡漠道了句轉身走去。
赫連禎隨即揚起手攔住她。
佟若雨冷蹙眉心淡漠問道:“太子又要將錯就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