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聚,在一個小小茅草屋裡。
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剛誕生的嬰孩,當然談不上好看,皮膚皺巴巴,看上去像是個小老頭一樣。
男人臉上帶著興奮之色,但看向妻子時,臉上又掛滿心疼。
“今日苦你,是為夫沒用......”
男人想說些什麼。
但女人微笑道:“不辛苦呢,良人已經拚儘全力,無須介懷。”
聞言,蕭辰轉身看向原身。
雖沒說話,但眼神裡的質疑,幾乎快要化為實質。
這個叫世代老農?能說出這般文縐縐的話?
原身當然能看出蕭辰的意思。
他道:“我蕭家在這蕭家村裡,世代都開私塾,有談吐很正常。”
“但,這一代家道中落,沒辦法繼續教書!不然,你怎麼以為我識字呢?”
蕭辰了然起來。
這時代的底層人民,哪裡來的條件去識字?
若不是原身說,蕭辰甚至沒有想到這一茬。
畢竟,在他潛意識裡,所有人都該識字。
“從明日開始,我想重新教書,能收一些束脩。”
“到時,給你補補身子,家裡有一隻老母雞,殺來給你補補。”男人咋咋呼呼不停說著。
女人溫柔看著男人,那雙有些疲憊的眸子裡,滿是歡喜。
“良人,老母雞先彆殺,要留著下蛋。”
“至於束脩,蕭家村哪裡有人願意把孩子送來?”女人輕聲說。
蕭家村,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在他們看來,與其交一些肉乾認字,不如在農田裡,多使上兩把力氣。
這年頭,哪怕七八歲大的半大少年,都算是半個勞動的主力。
男人有些羞愧,張著嘴,說:“娘子放心,我會想辦法。”
女人隻是微微搖頭,告訴男人不用。
——
夜晚。
男人拿出很久都沒有用過的筆墨紙硯。
他視若珍寶把它們平鋪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書寫在上麵。
即便很久沒有寫字,男人依然能寫出一手極其漂亮的字來。
耳畔傳來妻子微弱卻富有節奏的呼吸聲,這讓男人更加心安。
“如今孩子降世,該為孩子挑個好名字。”
“我蕭家沒什麼傳下來的字輩,那取名為辰。”
男人聲音很小,怕驚醒妻子。
他小心翼翼地在那張泛黃紙張上寫下辰字。
“辰,星宿也,時辰也!”
“我希望這個孩子未來能像天上的星辰那般璀璨。”男人說到這兒,露出一些笑容。
他抬起頭,看向破舊的茅草屋頂。
那裡破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男人恰好能從這小洞中,看到天上那發散著光芒的星辰。
他寫辰字那張紙撤下。
男人又提起筆,開始在其他紙張上,緩緩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