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群情激憤的災民拿土塊和柴棒打死的官員外,垂死掙紮的還隻剩七人。
“夠了,隻要有一個活口,本官這趟就沒白來!”
聽到隨行兵士的稟報,刑部尚書肖成奎,坐在氈帳裡麵的桌後,向帳外吼道:“將一乾犯官帶進來!”
三四十名從各部抽調過來的官員們,立在帳內兩側,閃爍不定的目光,看著七名僅剩一口氣的賑災官員們,被如狼似虎的侍衛們架了進來。
地上躺著的劉雲軒,渙散的目光,緩緩掃過帳內兩側站著的官員們,這些人裡,有他昔日的同僚,也有下屬,更有門生在裡麵。
這些人的目光,和劉雲軒投來的目光剛一碰撞,他們無一例外地扭過頭去,不願再看地上的劉雲軒一眼。
氈帳外麵,已經亮起了火把,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是飄飄揚揚的雪,停了。
漆黑的夜空中,偶爾閃過點點星光,走出席棚的災民們,黑壓壓地聚在官道上,都把目光,遙遙投向火把通明的那座氈帳。
不用上刑,甚至連逼問都未曾有過,隻剩一口氣在喉間遊蕩的那七名官員,把自己所參與的、知道的、聽聞的,全部吐了個一乾二淨。
留下來的一百府兵,由曹豹和上官元英帶著,主動地維護著災民的秩序。
也有遇到的相熟的錦衣內衛,和上官元英相互點點頭,表示問候。
良久,刑部尚書肖成奎走出氈帳,在侍衛們舉起的火把的擁簇下,提高聲音,宣道:“十皇子永昱,賑災不力,對隨行官員的劣行,負有失察之過,立即押往京都,交由理察院進一步審理!”
“文淵閣大學士劉雲軒,身為朝臣,其行不端,縱容下屬營私舞弊,導致賑災濟民有所遲緩,押送天牢,擇日問斬!”
“犯官京都府尹蔡豐年一行,貪汙腐化,其行卑鄙惡劣,人神公憤,雖然業已身亡,但不得入土下葬,將這些畏罪而死的一眾犯官,高杆懸屍示眾百日,屍骨不配葬入我大昌國土,任由狼狐鷹鷂啄食殆儘!”
“同案餘犯七人,斬立決!”
已經連喊一聲饒命都沒了勇氣和氣力的七個賑災官員,聽到宣判後,緩緩閉上了眼睛,每人是眼眶裡,流出了無比悔恨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