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的臉色終於是陰轉晴,執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頷首道:“我也相信寧遠侯府不會這麼糊塗,任由他胡鬨。”

一直替儲硯捏把汗的商雲婼悄悄舒了口氣,覺得儲硯還是挺機智的,趁機說道:“瑾禮肯定是營裡有事脫不開身,爹爹彆生氣了。”

相爺飲了一杯重重將空酒杯放下,冷哼了一聲:“巡防營也歸我管轄,營裡忙不忙我還不知道?”

商雲婼語塞,拿出了小女兒脾氣撒嬌道:“爹爹這麼凶做什麼?”

儲硯適時開口緩和氣氛:“相爺日理萬機,最近定是讓賑災一事鬨得心煩意亂。”

商雲婼見台階就下,舉起酒杯說:“是,爹辛苦了,那我給爹爹倒滿酒吧。”

相爺斜睨了她一眼,寵溺地將杯子遞到了她的酒壺下接著,心滿意足地喝著寶貝女兒倒的酒。

他對於這個很有眼色會說話的儲二公子多看了一眼,隨口問道:“儲二公子也關心朝堂之事啊?”

儲硯言辭看似隨意,卻十分謹慎:“這也不僅是朝堂之事,更是百姓間的大事。”

相爺頷首:“那你有什麼見解?”

儲硯:“見解談不上,不過相爺的煩心事,以工代賑,我倒是有些拙見。”

相爺的筷子頓了頓,終於抬眼正視起麵前這位長相美則美矣,但慘白羸弱得有些病態的年輕人,似乎還未束冠。

相爺微眯起眼:“你還知道以工代賑?”

儲硯一臉真誠:“聽兄長談起過,晚輩以為相爺以工代賑的舉措很值得推行。”

相爺放下了筷子來了興趣:“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推行這個政策遇到了阻礙吧?”

儲硯:“以工代賑的重心是要有豪紳招工,雖然看似是勞務交換,實則跟捐糧捐物沒什麼區彆,所以必定還是會遭到敷衍不配合的問題。”

相爺:“那你認為該如何?”

儲硯:“射人先射馬。”

相爺:“擒賊先擒王!”

兩人相似一笑,相爺主動端起酒杯,儲硯恭敬地端起酒杯,杯口略低一些與之相碰。

相爺一飲而儘,讚許之情溢於言表。

回門不能超過午時,一頓飯吃完就差不多到時辰了。商雲婼到底是沒等到儲瑾禮趕來。

到了府門,趁著儲硯先行至馬車前的檔口,相爺拉著女兒低聲囑咐:“你若是想和離,爹娘都讚同,不必受他的委屈。”

商雲婼一怔,嫣然一笑:“爹,會好的,你要相信你女兒的魅力。”

相爺歎了口氣,用更低的聲音道:“那你若是想跟他好好過日子,就讓他提防住這個弟弟,儲硯非池中之物,也非良善之人!”

爹爹真是好眼力,商雲婼抿了抿唇讚歎。

能是池中之物嗎?這位可是日後把您取代了的,權傾朝野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大權臣。

商雲婼什麼也沒說,頷首邁步出了府門,剛走到馬車前,想著終於把回門給蒙混過關了,卻聽到一串馬蹄聲疾馳而來。

猛勒住韁繩的馬匹嘶嚎聲近在她耳畔,儲瑾禮洪亮的聲音傳遍了半個街道。

“嶽父大人,小胥來遲了!”

回應他的卻是“怦”地一聲巨響,相國府的大門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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