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保潔阿姨吐槽他是個殘疾人的時候。
“請允許我先為自己解釋一下，我事先不知道你住在這家賓館。我相信你選擇這家賓館的原因跟我也是一樣的，因為這是鎮上唯一一家看起來比較正規的賓館。
“這大半夜的我來也沒有其他目的，而是恰好在前台聽說你一晚上吐了三次，前台和我都擔心你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你介意我過去看看你嗎？我覺得你臉紅得不正常。”
封時聿咽了咽乾澀的嗓子，側頭看向了江晚。
“我發燒了。你不用過來，地上臟。我叫了保潔。”
“我讓她走了，我覺得你可能不想讓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當然可能是我自作主張了，但是你放心，我既然擅自做主了，那就會乾好她的活兒把這裡打掃乾淨。”
江晚做起這些還是有經驗的。
養父去世之前被病魔纏身，也經常會嘔吐，那時候都是她和繼母輪流照看處理的。
麻利地將地上的穢物處理乾淨以後，江晚打開了一瓶礦泉水。
她問封時聿：“你有藥嗎？我拿藥給你吃。”
發燒的封時聿徹底喪失了攻擊性，尤其是閉著眼睛的時候。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甚至還生出一種脆弱感。
他微微蹙著眉：“我沒有，這裡晚上買不到藥，明天白天我再去。”
江晚伸手快速碰了碰他的額頭：
“可是你燒得好像不輕，我給你用毛巾敷一吧，你先喝點水，我看你嘴唇都乾了。”
說著江晚就把封時聿給扶了起來，又是喂他喝水又是給他擦臉的。
冰冰涼涼的毛巾擦在滾燙的肌膚上，封時聿瞬間舒服了不少。
偶爾江晚的的手心還會碰到他的皮膚。
偏偏他這個人還有一個奇怪的小毛病。
他的身體在發燒的時候會變得很敏感。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在任由江晚繼續下去了，哪怕隻是觸碰他的掌心也不行。
咬牙撐著，他忽然看向了江晚，眼中終於恢複了幾絲清明。
江晚也發現他的目光了，兩人對視了一秒，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江晚乾脆繼續。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腕忽然被封時聿給捉住了。
“怎麼了？”江晚有些驚訝，“我又做錯了什麼嗎？這次我們兩個之間應該沒有誤會吧。”
“給我吧，我自己來。”封時聿從江晚手中接過濕毛巾，又問她，“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在此之前我們之間好像並不愉快。”
為什麼？大概是可憐他吧，畢竟他的腿和正常人不一樣。
不過至於他說的不愉快......
江晚挑了挑眉：“沒錯，之前因為誤會確實鬨了不愉快，雖然每一次我都不是故意的，但是確實是我先讓你感到了不適，所以我對你這個人本身是沒有偏見的。
“我本來也不討厭你，今天就算不是你，換成是鄭哲，或者是翻譯部的其他同事，我也會主動過來看看的。
“雖然現在的社會很冷漠，但我覺得人應該善良一些。一點小善意看起來或許改變不了整個社會，但是卻能改變個人的命運。”
就好像養父母的善良改變了她的一生一樣。
如果養父母沒有收養她，她或許根本就沒有機會讀書上大學，過上現在乾淨體麵的日子。
封時聿怔了一下。
她說的沒錯，因為她的善意，所以在寒冷的季節毫不猶豫跳下水救了他一命。
這或許才是真的她，自己以前對她的誤會真是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