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她一向清冷寡淡,若用一種顏色形容,便是白,幽靜的白、純粹的白、孤獨的白。
可此時,她額上的血怎麼都擦不乾淨,猩紅的液體浸濕潔白的床單,妖冶豔麗地訴說著生命的終章,讓男人心生莫大的恐懼。
無論他怎麼喚,怎麼求,她都閉著眼睛,毫無反應,身體逐漸變得冰涼。
傅硯洲嗓子沙啞,捧著她的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開口:
“箏箏,彆睡了,我們回家再睡,好嗎?他們說......他們說......”
說到這裡,他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身體劇烈抖動。在外一向驕矜深沉、不苟言笑的男人,捂著眼睛哭得不能自抑。
“他們說,我們的孩子......已經,已經從你肚子裡......取出來了......”
他的聲音逐漸湮沒在巨大的心疼和悲傷中。
她在車禍中受了重傷......
她流了那麼多血......
她一定很痛吧......她那麼怕痛,給她挑破水泡時嚇成那樣,在明山打針時也嚇得無助地躲起來......
一想到她遭受過怎樣的痛苦,他的心一片一片碎得徹底。
她受了這麼多傷,卻還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任由醫生剖開肚子,取出了他們的孩子。
他雙手顫抖著揭開她身上的白布。
腹部那道剛剛縫合的、猙獰的長長一道傷口刺痛他的眼。
眼前模糊一片,他感到從內到外的冰冷。
“硯洲,你......節哀。”
醫院已經來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