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醒來,摸摸他的眉眼,輕聲說:
“我怎麼覺得你這段時間,老得特彆快啊?”
其實從樣貌上,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但神色、心境都不一樣了。
人到了歲數,自然就怕了。
傅硯洲握著程箏的手,落淚了。
程箏愕然:
“你怎麼還哭了?”
“箏箏,你知道嗎,知道你的胃有癌變風險那天,我覺得天都塌了。”
程箏心一軟,開始心疼她的丈夫,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
傅硯洲把臉埋進她的掌心,在她麵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麵。
“箏箏,我算著,我們已經認識快要四十年了。我們是為什麼會相遇、會相愛呢?時間,時空,都好奇妙啊。”
“......”他的話,讓程箏也莫名傷感起來。
接著,傅硯洲像孩子一樣,迷茫地問:
“箏箏,這四十年怎麼一晃就過來了?我記得發生了很多事,但回頭看一看,四十年還是太短了。”
程箏眼睛濕潤了:
“硯洲......”
傅硯洲抱緊她的手,她雖然看不見他的淚水,但她的手早就濕遍了。
“箏箏,我想跟你再過四十年,我們再過一遍......我......”
他嗓子都啞了。
“我不是因為愧疚、或者遺憾......我是跟你過不夠,我想跟你過一遍又一遍。以前我聽見生生世世這種話,總之嗤之以鼻,覺得都說爛了的話,真虛偽、真矯情。”
“可現在,我隻恨我不是神,不能跟你保證,我們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箏箏......”
程箏把他的頭抱進懷裡,柔聲在他耳邊說:
“硯洲,我也不能保證我們有生生世世;但我跟你保證,這輩子,我還能跟你過四十年。”
傅硯洲摟緊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