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真的還有命登台麼?
——算了,我這副身體,就算真的能登台,也會搞砸吧?
顧風的手掌,插入她濃密的發叢,一邊為她減輕痛苦,一邊開口說道。
——我可以為你治病,但上台演出是你自己的事,你既要相信我能治好你的病,也要相信你能表演好,你若連自己都信不過,天下誰也救不了你。
平淡的話語,猶在耳畔。
心中不覺間也有了無窮的信念!
是啊。
這一路上,她已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幫助。
不必說顧風幾次三番的幫她,就連表姐何晚絮,也是一直勞心費力,甚至連塵封已久的戲服也借給了她!
若到了這時候,自己連麵對眾人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對得起他人,又怎麼對得起自己?
心境逐漸沉穩下來。
四周的譏諷聲,似也消失不見。
蘇梨裳撚起蘭花指,終於開了腔。
渺渺之音似潺潺流水淌出豐潤的紅唇。
頭頂的粉白珠花與鮮豔步搖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此刻,悠揚的江南小調,飄灑於江南平天館。
謾罵聲消失了,議論聲也消失了。
所有人心頭的煩躁,在這一刻,似乎被這樣如百靈鳥一般的聲音給撫平了。
而這時,蘇梨裳也終於看到了顧風。
一襲風衣的他,正坐在靠前的位置,沉眸看著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