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逃回自己的房中,寬衣解帶,攥著被角,心蹦蹦地跳著。警覺的聽著外麵的動靜,我在等,等一場軒然大波。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外麵漸漸開始吵鬨了,慢慢的李媽媽的聲音出現了,我知道,是時候該出去做做樣子了。
“這個挨千刀的,壞了心肝的蹄子,她倒是一時痛快,可憐老娘我可怎麼交代啊。”李媽媽撒潑般坐在地上大哭著。
“他娘的,你們這幫奴才還不給老娘去找,務必把小蹄子給我揪回來。快去啊,快去啊!”李媽媽大吼著對以李成為首的奴才們歇斯底裡地喊著。
“這是怎麼了?”我裝著不知道去問身邊的姐妹,“芙蓉姐姐呢?”為了把戲份演得逼真,我還不忘記添油加醋些。
“是白兒嗎?”李媽媽卻聽到了我的聲音。
“你和芙蓉最交好,一定知道那個蹄子跑哪去了。你告訴我,我可以饒恕她一次。”
“媽媽?這話怎麼講?”按照道理我仍舊應該是毫不知情的。
“你的好姐妹,芙蓉今早就不在房中了,細軟也都帶走了,看來是跑了。”一旁的牡丹瞥了我一眼道。
“這怎麼可能呢??她是孤兒,也是媽媽一手帶大的,她能跑去哪?”我仍舊裝的無法相信一樣。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李媽媽一甩手把芙蓉留下的那張字條撇給了我。
我裝著細細的讀了一遍,然後驚訝地看著李媽媽。張著口卻不說話。
“媽媽,媽媽,我確實不知道啊,昨夜為著湘蘭的事情傷心了一整夜,一直睡到這個時候才起來,我真的全然不知道芙蓉姐姐的下落,她們怎麼都這樣傻啊......外麵兵荒馬亂的,她一個人可怎麼是好啊,媽媽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啊......嗚嗚......”說完我抽泣著。
“你果然不曾參與其中嗎?”李媽媽緊鎖眉頭的看著我。
“媽媽,我真的冤枉啊,若我知道,借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瞞著媽媽啊。畢竟她是官府要去的人,私自縱了她走,這司樂塾和我自身豈不都是惹禍上身麼?”我抽泣的渾身抖動。
李媽媽雖有疑慮但也總算是相信我了,畢竟她們無憑無據,且我如今好歹有個靖王爺撐撐腰。
我心裡倒是十分擔心芙蓉,這金陵府誰不知道司樂塾的權勢,黑白兩道哪裡沒有她們的人,芙蓉一個如花般的標致美人走在街上何等的引人注目。眼下雖然逃了,可終究能不能逃得了,還不知曉。現下司樂塾肯定是全力的把金陵城翻個遍了。不知道芙蓉能不能躲得過呢。
在我全然不知的時候,為芙蓉的逃離憂心的時候,沒想到命運正悄悄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生著改變。而我卻渾然不知。
一日、兩日,我提心吊膽的過了兩日,完全沒有芙蓉的消息,看來那一晚她定然是連夜出城了。
應該是躲過此劫了。自從芙蓉逃走後,也有不少姑娘想著逃走,卻都被老鴇給看壓住了,吵嚷的便是一頓毒打。但無論憑誰都沒有再去尋死了的。
終於到了大家啟程的那一日,雖然都不十分親近,到底相處了多時,總有些感情,我看著她們一個個麵無血色地背著行囊走出後院,經過會賓樓,行至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如此淒涼。
在李媽媽的哀求下,官爺終於寬限了幾日,無情的扔出兩句來,限司樂塾五日內再找出兩人替了芙蓉和湘蘭的缺,否則便要以大逆之罪論處司樂塾上下。
大約午時,對著銅鏡出神的我意外地發現一個俊秀的男子立在我的身後,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趕緊扭頭看向他,果然是他。
“怎麼來了也不出聲,這樣躲在人家身後......”我看著清遠嬌羞的笑了笑。
“聽說司樂塾的變故,想著你應該是很難捱的,匆匆趕來了。”他沒有以往的笑容,冷冷地道。
“你是在生我的氣嗎?我和靖王爺隻有一麵之緣,當時我並不知道......”想著大約是因為上次與靖王爺侯府一見惹得他不高興了。
“不必多說了。”他趕緊打斷了“你永遠無需對我說這些。我心裡......信你......”
雖然他依舊皺著眉頭,但是我心裡卻是十分感念他能這樣說“清遠,你,你,娶我好嗎?”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這樣說,我本是矜持的人,但眼下恐懼不安充斥著內心,唯有嫁給他這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