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看著還是自己的女兒有法子逗皇上開心,便道:“乳母很好,請皇上放心。飛蘭隻是惦記皇阿瑪,是不是啊,飛蘭?”
飛蘭也乖巧,隨即狠命地點著頭,那模樣十分逗人,皇帝忍不住笑道:“朕的飛蘭倒是大姑娘了。前兒柔貴妃帶著玉玲過來,倒覺著沒有飛蘭懂事。竟學了嬌氣不懂禮數的樣了。”
皇帝惱了多羅大人便連帶惱了多羅晴柔和她的女兒,難怪人說後宮恩澤與家事前朝都分不開的。
我趕忙道:“玉玲公主還小,飛蘭公主大了些,自然懂得謙讓孝敬父親。”
皇帝又道:“這話也不儘然,孔融四歲就知道讓梨。可見脾氣胸懷是打胎裡帶著的,不是可以一朝一夕便改了的。朕的沛淳大飛蘭兩歲,朕瞧著也不如飛蘭這樣懂事可愛。”
“是了,做阿瑪的必得偏心才是。”淑妃故意笑著道。
我們四個大人圍著飛蘭坐在一處,說說笑笑,不多時,李德福進來回話,“皇上,柔貴妃求見,現下在殿外候著呢。”
皇帝的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他道:“不見!”
李德福感到十分尬尷,立在原地沒有動彈,淑妃趕緊勸道:“貴妃娘娘也是惦記皇上,咱們做臣妾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既然娘娘已在殿外候著了,皇上不如見一見,臣妾帶著飛蘭先回去。”
我與毓嬪也站起身道:“臣妾等告退。”
殿外與柔貴妃打了個碰臉,她今日的衣衫倒不十分華貴,就是臉色也有些不好,但在我們麵前還是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輕哼一聲就進入大殿了。
夏菡與芯芮交好,芯芮又是皇帝皇後跟前的人,從她那裡常常能聽到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那一日多羅大人去求見皇上,是向皇上進言,請皇帝親近柔貴妃些。換句話就是乾涉皇帝的私事。堂堂一國之君,召幸哪個後妃還要被人乾預嗎?因此皇帝動怒。多羅大人言語間提及一家賣命為大金打江山,還提及自己手握兵權,言外大有威脅皇上的意思。
這幾日朝堂上,輔政親王也是極力進言,要皇帝平分雨露。自從苗疆郡主不肯嫁給他的兒子,非要做皇帝的妃嬪,這輔政親王就有些顏麵酉時。日子久了,竟連敬事房的記檔也得他過目。皇帝每日宿在哪裡,召幸了誰,他全部一一知道。
若換了尋常百姓家的公子恐怕也不能忍了,何況是皇帝。但他必須考慮兵權和社稷,因此進來又丟下祥嬪與夢貴人,時常道浴凰宮去了。柔貴妃見皇帝再次到自己身邊來,便覺得心滿意足。
然祥嬪卻日日在自己宮中歌舞,擾的皇帝分心不說,夢貴人也是三番兩次派人來請。礙於有身孕,皇帝少不得也得去看看。皇後看不過眼了,終於在這一日的請安時候,斥責道:“本宮聽聞最近後宮有些閒言碎語。說後妃之間爭位之風甚濃。”
她環視著在座的人,柔貴妃滿不在意地摩挲著自己的玉環,夢貴人則撐著自己的腰身,已經三個月了,雖然身子還不明顯,但她每日都得做出這樣驕矜的樣子。祥嬪則是奇香無比,脂粉正濃。
皇後又道:“身為貴妃,妹妹你要時常規勸皇上保養身子,切不可跟著她們小的胡鬨。”柔貴妃點點頭,然後仍舊摩挲著玉環,她又道:“夢貴人有著身子不假,可皇上也不是太醫,怎的每次都請皇上過去瞧。祥嬪最甚,身為嬪位,不知道自重,每日在宮裡又唱又跳的像什麼樣子?”
“娘娘,皇上喜歡看臣妾的舞蹈,臣妾也沒法子啊。”祥嬪的媚眼已經有些許的炫耀了,皇後十分不悅,跟著又道:“往後宮中誰再敢蓄意爭位,攪亂後宮的安靜,彆怪本宮不顧念昔日姐妹情分!”
夢貴人最乖巧道:“皇後娘娘莫生氣了,臣妾等往後小心就是。”
皇後點點頭又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朝廷重臣之女,及嫁給了皇家,就該為大金的江山萬代著想。不能因為一己之私,給皇上添亂。”
正這個時候,皇後身邊的沈英祿進來報:“娘娘,方才李公公過來傳話,說是皇上下朝後在養心殿動了大氣,太後今日去進香了,也不敢驚動,所以隻好請您趕緊過去瞧瞧。”
皇後聽聞站起身道:“可知道是為了何事嗎?”
沈英祿擺擺頭,皇後又對著眾人道:“你麼都散了吧。芯芮備下轎輦,去養心殿。”
柔貴妃也站起身:“臣妾陪您去?”
皇後笑笑道:“本宮以為妹妹還是彆去的好。若是皇上此刻不想見貴妃呢?”
多羅晴柔拉下臉道:“恭送皇後娘娘。”
心裡有一份掛念,不知道他現下如何,為何發怒,想必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夏菡見我心事重重地便問道:“貴人是否擔心皇上?”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皇後不是已經去了嗎?”然後便是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