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都沒有合眼，接連受了驚嚇又審問了趙長許久，此刻乏累的很，“趙長的事不宜拖延，一來這個奴才一定不敢背棄皇後，他有把柄在皇後的手中，即便一死也是守口如瓶的，時間久了死在漪紅閣總是不好。”
“小主分析的對，那趙長看著就是個狠茬子，保不其有尋死的想法。”幻月點點頭道。
“那依著您的意思是？”夏菡問道。
我看了看外麵，眼瞅著太陽便要出來了，已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了“此刻即便留著趙長也扳不倒皇後，不如放了他。咱們叫他寫個口供，並畫押，隻管保存著，往後不愁他不替咱們辦事。”
夏菡點點頭“話雖然不錯，隻是費了這半天周折才拿了賊人此刻放了有些可惜。”
我微笑著看著外麵的蒼穹，黑暗的似不見底的深淵，偶有星光璀璨，在夜色中映襯的格外耀眼。我道“拖到明日，皇後知道趙長徹夜未歸一定疑心，到時候免得再節外生枝。不如此刻就要他畫押認供，趕著天亮前放他回去。”
幻月道：“小主可想好了？皇後擺明了害您，咱們既然有趙長這個人證不如明日扭送了去皇上與太後跟前……”
“你以為憑趙長一人之言就能搬到皇後？”我皺著眉頭道“她是赫赫巴族的女人，是二皇子的額娘，是尊貴的皇後！即便趙長當場指認皇後，太後與皇上也未必儘信，鬨不好還說我們聯合趙長誣陷皇後。何況咱們沒有十足的把握趙長敢指證皇後，此刻就推出去隻是冒險。”
夏菡點著頭，並拖著腮仔細地思索著我的話，幻月也覺得有理不再多言。“今日也算是萬幸，若不是莫影發現的早，隻怕這一次就不會像上一次逃脫得掉了。”我十分失落地看著地板上擱置地繡花鞋子。
不多時便喚了莫影進來吩咐，讓趙長對方才所有招認的事情一一確認畫押，並叫莫影給他的傷口略施了膏藥。
站在柴房外莫影道：“趙長已經簽字畫押了。此刻正在裡麵等著貴人。”莫影將簽字畫押過的供詞呈給我，我大致看了看，方才所說均在列，便將供詞交給幻月收起。
進入柴房，那柴房其實就是漪紅閣裡最狹窄濕冷的一處，對方雜物的地方，那趙長已經跪在地上，被莫影五花大綁著，嘴巴也被布條堵住。
“給他鬆綁。”我對小計子等人道。那趙長聽到這一句顯然十分意外，他怔怔地看著我。
“實話跟你說，按著本小主的心意是殺了你。但是念著你也是替主上辦事，且家裡上有年邁父母，下有年幼的弟妹。誰家不是如此呢……”說著我的落寞之色流露了出來，隨即轉為憐憫的目光看著他道“由己度人，也覺得你十分可憐。念著你今日所說尚且不假的份上，就放了你回去。”
趙長聞言喜出望外，他十分感激我，不住地磕頭。我又道：“但你也要答應本小主幾條。”
他點點頭道：“奴才承蒙貴人不殺之恩，往後的命就是貴人給的。”
“這第一條就是不能加害漪紅閣和本小主。若是皇後對漪紅閣有何動作，你第一時間告訴本小主。”
“這是一定，奴才豈敢恩將仇報？”他磕頭承諾著。
“這第二麼便是要暗中助我，若我有事吩咐你，你要替漪紅閣辦事。”
那奴才再一次點點頭，之後我又道：“這第三，就是今晚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一點本小主相信你會做到。若是讓皇後知道了，我想她就再也容不下你了，必然除掉你。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們清楚吧？”
趙長沒有說話，仍舊低垂著腦袋，不住地點頭。我又道“以上三條，你若做到，本小主也不會難為你，隻當今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否則……”我指著幻月手中的供詞“這供詞就會出現在皇上的禦案上。”
趙長仍舊是磕頭承諾著，說些至死不會出賣我的誓言，之後便命莫影將他放了。他一個縱身上了屋脊，之後便消失在夜色中。
莫影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駐足了好久後轉過身，沒想撞上我的目光，她屈膝跪倒道了萬福，仍要回到偏殿上夜。
我道：“天馬上就亮了，想來也不會有事了，你陪我到寢殿裡歇會去吧。”
她支支吾吾地道：“伺候貴人就寢的一直是夏菡姑姑和幻月，奴婢恐怕伺候不好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