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道:“那就怪了,看著姑娘是該有這樣的症狀,是因憂思而起。需得舒散了心結,放寬心,凡是不要太過壓抑。氣通順了,病自然也就好了。”
我溫柔地看著莫影,三人中也就是我對她更了解,自然知道她的憂思是在哪裡,也知道她壓抑的是什麼“你有解不開的心結嗎?”
莫影抬起眸子看著我,搖頭道:“沒有。”
我溫柔一笑“那就好,太醫隻管說一說她們身子裡有沒有紅花的痕跡。”
他抱拳施禮道:“回貴人,並沒有。”
“這就怪了,既然沒有,那便排除了香餌一類。不然怎的就我中了,她們三卻沒事呢?”我緩慢地分析著。
“罷了,齊太醫給她們三人分彆開了方子抓藥滋補下。”我吩咐著,三人皆是備受感恩,忙跪了我謝恩。
齊清遠又道:“先前小主叫微臣去給夢貴人請脈息,王太醫明日不在,且太醫院是微臣一人當值,再好不過的時機,微臣想法子前去熏華宮就是。”
“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切記我的囑咐,無論如何彆對她挑明,一切都回了我再做打算。”
齊清遠得了我的意思下去後,這邊夏菡幻月並莫影與我在一處又開始商量著“查來查去都查不出個毛病,這賊人未免太狡猾了。如何就查不出來呢。”幻月咒罵著。
“不著急,咱們一定有哪裡疏漏了。再好好想想一定能找到。”夏菡安慰著大家。
“難為你們了,這幾日為了這事都跟著我揪心。”我道“莫影,你的藥我吩咐了齊太醫,比旁人的多出幾副,就自己煎了吃。近日的上夜就不安排你了。叫小計子他們倆人一班也能抵上你一個,再者趙長也不會來了。所以儘管安心睡你的覺去。”
莫影紅了眼角,幻月逗她道:“瞧瞧,小主才對我好些,又偏心這丫頭了。”
我們四人笑在一處。
第二日,因著天氣清爽,還有美好的豔陽,隨即便叫著玳曼玳琴幫著夏菡把我偏殿裡多寶格子裡的書籍都搬了出來,放在廊下的席子上一一翻開了晾曬。
風輕輕一吹,吹散了天邊的雲霞,也吹散了我的眉頭,一切都舒展著如同樹乾一樣伸展著。
“小主的書真多。”玳曼翻開書癱在地上道。
“對於常人米飯是生活的食糧,可對於我書籍就是生活的食糧。你說誰會嫌自己的大米多呢?當然是越多越好了。”我逗玳曼道。
這時候幻月捧了瑤琴架子放在院子裡,“你拿它出來做什麼?”
“我笑著小主的書籍要晾曬一下,這琴也得曬一曬一麼。”幻月微笑著道。
我不語,她又道:“今日天氣也好,大家攤開了書在院子裡,咱們這漪紅閣跟過節一樣熱鬨呢。奴婢想待著左右無聊的很,咱們替小主晾曬書籍,小芝小香在小廚房裡做吃的,而小計子小海子灑掃庭院,不如小主在這院子裡彈奏一曲,也叫奴才們聽著,渾身長了力氣再給小主賣命的乾活可好?”
“你們聽聽這幻月的嘴當是伶牙俐齒才能形容。偏偏我卻恨不起來。”我笑著道。
大家聽了也是跟著笑道。
“既然這樣,便撫琴一曲。”我摘掉護甲,放在架子邊,水蔥似的指甲在琴弦間撥動著,彈奏了一曲《鮮花調》。
清淡悠揚並帶著江南特有的韻律和輕快,玳曼玳琴等人聽了都高興的拍手道:“真好聽,從未聽過這樣好聽的曲調。”
隻有夏菡莫影並幻月,濕了眼角:“上次小主彈奏《鮮花調》奴婢就強忍著淚水來著。”幻月道。
“你們是跟著我一起過來的,夏菡老家是錦州,想必也是思念故土了吧?”我悠悠地道。
玳曼等見狀也是拉住她三人寬慰著,彆的不乾說,我的漪紅閣裡下人之間,下人與我之間都是存著真感情的,後宮處處奸邪陰暗,隻有在自己的地間存了真感情,到底讓我寬慰。隻是回想紅花一事又覺得窩心的疼痛。
這時候小計子道:“啊。大人來了,怎的站在門外不進來,快請進來。小主,齊太醫過來給您請脈了。”
小計子身後跟著進來的是齊清遠,他的眼睛紅紅的,好似兔子一般,看得出他似乎是哭過,或者是眼酸之類的。
“讓大人到裡麵坐下喝茶。”我對夏菡道。
他看著地上堆放的書籍道:“小主好興致,秋日暖陽下,閒光曬書簡,這是多麼美好的情景。這樣的時光猶如畫裡的一樣。”
我微笑著“宮裡時光過的慢,漪紅閣無非是想打發時間罷了。且書卷愛生潮氣,一個夏日沒見陽光,到底得曬一曬才好。大人請。”
說著伸手將他讓到裡麵,屏退了夏菡與莫影,隻留下幻月侍候,他端起茶盞,喃喃地道:“貴人的琴聲還是這樣動人,微臣福薄,許久未能聽到這樣好的琴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