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出神的時候,七王爺對皓哲貝勒道:“貝勒,時辰不早了,咱們出宮去吧,道本王府裡一同喝酒。”
皓哲見狀不好多留,隻得不舍地看著我道:“皓哲告辭了。”說完抱拳施禮。
我也是屈膝福下身子對七王爺和他施禮:“恭送王爺貝勒爺。”
看著他二人遠去,夏菡上前道:“同樣的血統,一個是溫文爾雅,一個著實蠻橫粗礦。”
我點頭道:“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何況是王爺和貝勒爺這樣的兄弟,自然性情各異了。”
莫影道:“貝勒爺對咱們很好,也很關照。往後或有難處也許還能幫襯咱們。”
夏菡道:“小主心地善良,性情溫柔,行動舉止皆是大家閨秀的風格,自然貝勒爺對小主讚賞不已。”
夏菡的話裡有話,我心裡明白卻不分辨,隻是笑著道:“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對人都很和善。”
這邊幻月玳曼玳琴小計子小海子等人都興致衝衝地隨我在禦花園裡閒逛了會子,便回到漪紅閣各自做事去了。
午後覺得乏累便叫夏菡鋪好了軟被自己睡去,太陽漸漸下去,我也起身,夏菡捧了洗漱的用具過來給我洗輿,接過青鹽漱口,略擦了麵藥在臉頰上,最終用淨水衝洗乾淨。
想著與淑妃今日之約便帶著夏菡往華清宮去了,瑤光殿裡,淑妃正陪著飛蘭描字。見我過來飛蘭一下子便撲倒我的懷裡甜甜滴笑著道:“冬古娘娘來了,飛蘭正好想著您上次教我的字,再給飛蘭寫一張吧。”
她的話帶著一些齒音字,聽著十分可愛,饒是個小女孩兒,偏偏說起話來有幾分大人的感覺,所以總是招惹的我們開懷一笑。
淑妃最疼愛飛蘭,往日裡還剩過皇子,因為這個女兒乖巧又會討人喜歡,也算是淑妃的心尖肉了。她道:“妹妹來的正好,這文墨上本宮實在來不得,少不得妹妹多費心教導飛蘭,她原是跟你投緣,本宮隻當妹妹是她的師傅罷了,也叫本宮躲懶歇一歇了。”說罷淑妃捶著肩膀到一邊去喝茶了。
飛蘭叉著腰道:“額娘耍賴,明明是看著女兒練字,額娘還謊稱自己辛苦,這就是撒謊了。”
眾人聞言皆是大眼瞪小眼,聽得我嬌笑不止,“公主好伶俐的小嘴,原是你額娘躲懶,反賴了我們飛蘭是吧?”
她大力地點著頭,那摸樣十分招人喜歡,淑妃攤開手道:“本宮無法了,這個徒弟妹妹就收下吧,教不好了,本宮隻管找妹妹算賬就是了。”
說著眾人皆笑了起來,我與飛蘭伏案寫字不在話下,淑妃挨著燈火繡著飛蘭隔段日子的冬衣,我見了道:“娘娘貴為妃子,誰能想到這針線的功夫十件有九件是自己做的,倒比不得尋常大戶百姓家的夫人了。”
淑妃淡然地道:“這是公主的衣裳,換做旁的也就罷了,但凡是她的本宮總是自己動手。內務府的針腳是好,總是細微處不見得有本宮的貼心。”
“姐姐原也是操勞的命罷了。”我道。
淑妃又道:“是呢我哪裡就比得了妹妹總是日日讓彆人替你操心呢?”說著她微笑了起來。
“這話怎講呢?”我追問道。
淑妃自覺失言便三緘其口,再不多言。
不多時淑妃的婢女已經將桌子擺好,仍舊是昨日類似的菜色,隻是席間多加了一道老蔘瓦罐雞。我瞧著那瓦罐上雕花刻字十分喜歡,便道:“這瓦罐倒很精致,伺膳署往日也才買了這樣的器皿嗎?”
冬兒道:“哪裡就是伺膳署做的?是咱們娘娘知道貴人晚上來用膳,便叫奴婢等特意在瑤光殿的小廚房裡煲了一個下午的,這烏雞補血,老蔘延年,都是上好的材料。”
聽完我感念地瞧著淑妃,“宛兒何德何能要姐姐這樣待我呢?娘娘總是待宛兒如同親妹妹一般。您的月例雖然多些,到底也是不夠用的,何況近日添補的也不少,看您每每都自己動手就知道日子艱難了,何苦為宛兒準備這樣名貴的食材呢?”
淑妃紅了臉,遲疑了片刻無法隻得道:“這功夫雖然是我做下的,到底材料不是我宮裡的,原是借花獻佛罷了。”
我不解,隻好再三逼問,她不肯直說,直到最後我推說若她不說,便不吃了,她無法隻好實言相告。